云诗雅听罢张了张嘴,看了眼眼前的堂姐,又看了看前面余温的背影,神色复杂,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一丝窃喜。
当终于下定决心,正想要说什么,忽然,一抹熟悉的背影走过。
她一怔,来不及说话,连忙转头。
只是令她失望,背影虽然有点像那人,但方才走过去的是一个身高足足有三米高,肩胛骨宽厚得吓人的男子,就体型看,完全不是同一人。
眼见其步履极快,没多久便消失在人群中,女子收回视线。
“怎么了?”莫诗琪循着视线看去,结果一无所得,疑惑地问道。
回过神的云诗雅摇头,心思却一团乱麻,“没事,刚刚以为看见了个熟人,是我看错了,对了堂姐,上完香我想早点回家,有重要的事与我爹说。”
“这么早吗?我还说多逛逛.....”
“你和余公子一起吧,我真的有事,下次一定。”云诗雅轻声说道。
“好吧。”莫诗琪轻声叹息。
没等多久,手里捧着一大袋切糕的余温便朝两人走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莫诗琪微笑示意,先一步迎了上去。
“呀,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啊?”她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索性便每种都要了一些。”余温无奈地说道。
“你们快尝尝吧,小心烫。”
“唔,果然很好吃,你也尝尝。”女子先是小心地尝了一点,随后笑着点头,又挑出一块递给身旁之人。
云诗雅别过头,没去看互相喂食的两人,心里只想赶快回家。
.............
时间慢慢过去,夜幕很快降临。
街坊上喧哗全散了去,再也不复白日的热闹。
金光黯淡的宝光寺后院,功德池之处。
白色的佛塔在深沉的夜中静立不动,而苍白的月光则落进功德池之中,最后在风的趋势下,莲蓬轻摇,涟漪溅起,被破碎了去,只剩红色的鲤鱼不时探出头吐出水泡。
赤身坐在池边,宝相庄严,身旁的功德池水,倒映出他此时的模样。
身前则摆了十几张桌子,桌上摆着或白嫩,或蜡黄的肉块,明显经过调制,一股诡异的肉香四溢,类似于某种香料。
地面中央则搭了个小池子,其中大量的粉色血肉在森白的骨渣与杂乱的毛发中翻腾,仔细看,还能瞧见残缺的脸皮,或是人体的脏器。
十数条僧汉随意地坐于地面,都是手里捧着海碗饮血,不时抓着桌上的香肉啃噬。
一个个眼里只剩眼白,染血的脸上多是芽状绿印,坦露胸怀,可见身体之上布满繁杂的血色纹路。
赤身满意地看着身前的景象,这便是独属于他的盂佛节会。
禁肉食,以盂心中之佛,洗涤自身罪过,而他作肉食,以盂自身之佛,省察己躬。
这个世道,弱小便是最大的罪过,这样想来,他也无错。
经此一役,手下这些合适的炮灰弟子便能成长部分,为不久后的大事贡献自身力量,也是极好。
只是就在他心情愉悦之时,一个小沙弥从身后走来,附耳低声:
“长老,我去请方丈了,方丈还是言不来,并且......”
说到最后,却是模样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赤身脸色并未有所波动。
以那边的血食之法食肉,即使未曾转修新法,也能弥补根骨,培育血气,因此他每年都会邀请方丈师兄,只是其都未答应而已,这次若是应了,反倒奇怪。
“并且什么?”他随意地问道。
“并且方丈言,佛门清净之地,以造杀业是为不敬,若是再有下次,他将亲自出手清理门户.....”沙弥声音越来越低。
“亲自出手清理门户......”赤身眼睛微眯,轻声呢喃,“你可与他说过,我是寺外杀生的?”
沙弥不语。
赤身却是明白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
是因为上一次吗?
兽异鸣难,肉山得灵犀别院云英之助,也只得狼狈掏出淮平,而他则托庇宝光寺内,重伤闭关,想要保住他,普渡和尚,也就是他的那位方丈师兄,必然付出了些许代价。
他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示意沙弥退下。
这些时日里,本就在思考秋收之后,到底应该如何自处,如今倒是帮他下定了决心。
呼....呼.....
恰此时,冷风起,带来萧瑟之意。
空地之上白了眼的僧汉依旧在疯狂食肉,借以平息体内肉身的躁动,丝毫没感到赤身心情。
实际上,这种修行新法失败的货色,但身体本能压下理智时,也确实无法交流。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