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原的赤县官话说的十分纯熟,这是他的习惯。
每到一处地方,便学习一个地方的语言,心情越舒爽,说的越得劲。
此时他心情便极为之好。
因为来到淮州,他收获极为丰厚,借众人之力,再次捕捉了不少赤县的强者高手。
凭借这一番操作,方才突破的境界,迅速稳固,甚至攀升至更高的之处。
这一切是在千羽界苦修数十年也无法得到的。
“运?宗政吾友,可否细说一番,这气运有何含义?”
屋舍内,一身着黑金袈裟,身材魁梧,身上绑着无数锁链的光头僧人,赤着脚走出,沉声问道。
正是泥楼。
他踱步走至宗政原身旁,眼神不急不躁,神态平和。
若不见那狰狞的,满是纹身的脸庞,倒真有点像得道高僧。
宗政原明显与泥楼认识。
他回过头,脸上笑容收敛,嘴角维持在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态度对泥楼较为尊重。
因为经过淮州收尾的几次大战,宗政原知晓这个黑佛教的二号人物,早便更换新法,合修修炼黑暗弥罗天与长生道脉功法,修为实力深不可测。
即使在真命中,也是绝强手。
借些器物,实力还能翻番,实在不可小觑。
“不知泥楼好友,如何看我等千羽界之人来这赤县?”宗政原未曾回答,却是笑着反问道。
“我想,应该也是认为我等是侵略者吧。”自问自答。
泥楼未曾答话,表情依旧平和,手中搓捏着白骨制成的佛串。
良久。
他才出声:
“我原确实是这样以为,毕竟千羽界之法门,需耗灵材,需要灵性,皆是不可逆之物,想要从己中取,必然极难,因此索取于外,也是正常,
只是如今一看,似乎又与我等想的有些不一样,宗政吾友,不知能否与我解惑。”
“泥楼佛首当真观察入微。”宗政原先行赞叹,“千羽界与赤县交触,确实不是意外,而是有所之谋,不过谋的却不是简单的灵材与生灵灵性。”
“换句话说,比起简单的攫取生灵灵性,天上那些道祖,仙人,更宁愿传法与众生,积累门人。”
说到门人二字时,泥楼气息略微一变。
修行千羽界法门许久,他自然知晓诸多隐秘。
其中最主要一点,便是仙道之中的代价一说。
修行仙道,有仙人传法,有道祖指路,授长生之道,护法之术。
然万事皆有代价。
道祖,十仙传大道以度人,人却无一物以报之,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其门人,侍其左右。
这一侍,便分关门与真传。
关门者聆听道音,受道化,同样享长寿,却会有走火入魔之厄,只得伴居道祖,仙人座下,方才能保持灵智。
真传者,才是真正的大道。
游青冥,历万劫,真正神游万里,凡人不可闻,不可言,享大自在。
只是仙道路难,修仙之人,大抵都走不到终点,便将止步,以免走火入魔,道化关门。
过程中有种种秘术延缓走火入魔,其中最常见的,便是身肩两道,彼此中和。
如他泥楼,修炼新法,便是寻的两大传承,分别为十仙中的东极青华长生真君,以及道祖中的黑暗弥罗天。
而即使如此,在修行过程中,他也遭遇过数次走火入魔,道化之厄。
若不是有黑佛摩尼迦在心中指引,怕也早成以上两位大老的关门弟子了。
“那尔等所求,非灵性,非灵材,难不成就是那运?”泥楼沉声道。
“是的。”宗政原点头。
“每座化外之地,每座天下,大界,自成一体,蕴养万物,都有其运,你可以将其理解为赤县中的气运之说。借这气运,修炼能更快,突破境界也能更易,
对于我等,还能延缓道化之危,乃真正本命之物……”他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那照宗政吾友所言,待到乾宇界真正抵临之时,我等本是赤县之人,气运被取,是否又有害处?”泥楼声音微冷。
“是会直接身死?还是直接道化入厄,成那关门弟子?”
他喃喃自语,身上的锁链,发出卡察卡察的声响。
“泥楼佛首多想了。”见此,宗政原哑然失笑。“真若如此,为何我乾宇界中,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别?会有各种传承法门?”
“大界融合,真正对你我皆有好处,这也是为何,我等所言,我们不是敌人,而是盟友的原因。”
“真正的敌人?”原本还想责问的泥楼,愣住了。
他有点意想不到,如此强的千羽界,还会有敌人,甚至逼得其寻找所谓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