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大唐后事事谈(五) 李丽质(视频片段+……(4 / 6)

造反,抓住官吏后便会抽出他们的肠子,一边抽一边痛骂:‘北虏,现在还得意么?’叛乱持续数年,方尔平息。”

都是分裂了几百年,在南北矛盾上,大唐大隋大明可是大哥笑不得二哥。

李丽质却大为惊异:“可……可我随陛下听政。从没有听过这样隔阂的事情!”

“那是圣人仁心为怀,安抚得好。”杜如晦平静道:“再有,隋朝也做了不小的贡献。隋文帝当然苛暴,但隋炀帝对江东士族还是不错的——他宠爱萧皇后,所以多多的提拔了江东的世家宗室,拉拢了不少人心。”

称颂公主的亲爹当然很好,但要牵扯上了隋炀帝,那就实在难以接话——毕竟说什么都像是阴阳怪气……公主愣了一愣,还是默默的低头再读天书:



明白了这一点,你大概也就能明白南榜发布后天下那惊骇欲绝的哗然,以及皇帝不可遏制的愤怒了。往小处讲,这是南方儒生在试图侵吞皇权扩充力量,试探朱元璋这条垂死的老龙;往大处讲,则是撕开了大明最不能触碰的,血淋淋的伤口——

不要忘了,此时北方被胡人所踞已有三五百年之久,南北隔阂已经是天悬地特,长江两岸彼此视为陌路;而大明,大明那短暂的统一,才维系了不到三十年而已!

所以,现在彼此视为陌路的南方人,要如此公开而毫无忌惮的排挤北方人了;所以,现在大儒们要撕破一切嘴脸,直截了当的展示持续五百年的地域敌对了。洪武皇帝花了三十年来反复的诵念南北一家,而现在主考官只需轻轻一管墨笔,便可以将三十年所有的诵念都变成笑话——如果北方人连在朝堂上容身的立足之处都没有,还谈什么“一家”?

要知道,即使在粗鄙残暴的蒙元,科举时断时续的蒙元,北方人可都还出了三五个状元;而今呢?而今在大明朝治下,在自己的手足同胞手里,居然连一个进士都出不了了么?

说难听点,这是牵扯到大明朝乃至华夏的立国之本,所谓碰都不能碰的话题了……如果所谓的华夏同胞、炎黄子孙都尚且是这个待遇,那恐怕北人真的是要想起某个禁忌的问题了:

北方的士子还是不是大明朝的士子?北方的子民还是不是大明朝的子民?甚而论之,北方人还是不是中国人?!

这问题太恐怖也太吓人了,所以无怪乎典籍纷纷记载,说洪武皇帝得到消息后立刻暴怒——他的确该暴怒,因为这是真真正正的其心可诛而居心不可问,真真正正在皇帝底线上蹦迪——连华夏那点脆弱的根基都可以拿来做手脚,南方的大儒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也许是实在太老也太过衰弱了(朱重八洪武三十一年驾崩,此时已经不足一年),皇帝居然罕见的表示出了耐心与宽厚。他虽尔勃然大怒厉加申斥,但终究没有直接挥舞屠刀,而是给了第二次机会。他命令张信等再次阅卷,并且择优录用北方士人。

……在触犯天大禁忌后居然还有第二次机会,李善长傅友德估计都要痛哭流涕。

但是,有时候你都不能不佩服儒生们的胆量,在得到皇帝明确的指示之后,张信等人居然还是阅出了个零蛋,并明确称北方考生的卷子文理拙劣,而且语多悖逆。

……真的,就凭这份胆量,蓝玉来了都得叫他们一声哥。



哪怕先前已经看过,杜如晦杜相公都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以此抒发心中压制不住的惊异之情。

“虽说利令智昏,但能昏到这个地步,委实难以想象。恐怕只有当年的齐王李元吉——”

杜相公仔细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不能太过于侮辱李元吉:

“——就连当年的李元吉,也没有这种蠢法。”

李丽质:……

长乐公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说实话,虽然她对朝局不甚了了,但仅凭这几年听政的经验,隐约也能闻出天书字里行间那隐约的杀气——当然,这也不奇怪,敢在如此致命的国本上施展阴谋,即使她那以宽厚闻名的阿耶,恐怕都要大开杀戒;更不用说这传闻中提一提裤腰带就要杀人的洪武皇帝了。

……所以这些儒生是怎么敢的?

恍惚疑惑之中,似乎连那残酷至极的凌迟酷刑,也不为奇怪了。

【说实话,这些儒生作到这一步,那洪武皇帝的反应就完全可以理解了——为什么不细审之后再杀?因为没有必要细审了。张信公开宣称北人试卷“文理不通”、“语多悖逆”,那便是实实在在的取死有道,唯一的悬念只在于死法而已。

什么叫“文理不通”、“语多悖逆”?所谓文理不通,等同于斥责朱元璋是桀纣都不如的昏君暴君废物皇帝,在他的治下北方文化水平一路倒退三十年,终于到了连蒙元都不如的地步;也等同于侮辱北方人是大脑退化的奇行种,写的文章只能迎合大字不识的蒙古蛮夷;而所谓“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