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64(2 / 3)

有一张嘴巴随时可能跳上来,咬人一口。

谢青灵找到了那面墙,一脚将墙踢开。

来到大鼎旁,她一只手放到鼎的边缘,利用回魂,把这滩已经分不清你我的烂肉泥分开。

她要眉间尺的头。她只要眉间尺的头。

忽然,身后传来沈怀州隐忍的闷哼声,他似是被击中了一剑,谢青灵的手指也不由的一紧,一心只想着快些。

不多时,利用回魂术,谢青灵成功拿到了眉间尺死去的头颅——那也是一滩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烂肉泥。

一回头,只见眉间尺一连串漂亮的突刺挑剑,分别攻击了沈怀州的手和腿,让沈怀州半跪在地上,苍白着一张脸,无力再挪动半分。

许是为了不让谢青灵担心,沈怀州死咬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如果不是眉间尺的剑正冲着沈怀州的方向而去,也许谢青灵都不太好感受到他的存在感。

谢青灵用裙摆把这些肉泥兜住,抱成一团提在手上,对着杀意重重的眉间尺大声喊:“眉间尺,你的头在我这儿!”

头?

他的头?

持剑的眉间尺身躯迟缓地转身,那没有头颅的身躯“望”向了谢青灵所在的方向,好像在思考。

他停止了进攻,不去管沈怀州的死活,也不再有杀戮的欲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渴望,无法消失的执念。

那是他的头,他分开了许多年的头!

为了找这个头,他等啊等,在黑暗中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时光,久到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久到他已经开始惧怕黑暗。

那是一种无法忍受的孤独,又或者不是孤独,是煎熬,是能把人毁灭的煎熬。仿佛天地没有劈开,没有山川与日月,没有风雨与江河。他活着,又不像活着。他死了,又没有完全死去。

他想找回他的头,让这具残缺的身体,重新长出属于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

眉间尺拿着剑,像个蹒跚学步的幼儿,一步一步缓慢走向谢青灵。

他不再挥舞干将,不再像个杀人的机器,反而像个讨要玩具的孩童。

那么那么慢,一步步走向谢青灵,想要拿回属于他的头。

谢青灵后退一步,眉间尺就往前一步,亦步亦趋,怕谢青灵跑了似的。

青如海大惊失色,眼见眉间尺要失去控制,他大喊道:“不,杀了她!快杀了她!那不是你的头!”

眉间尺充耳不闻,依旧一步步走向谢青灵。

没有动手的迹象。

谢青灵见此,心中的把握更多了几分。

她把头颅扬起,狠狠扔向眉间尺的怀中。

这是眉间尺的头,失而复得的头。

眉间尺小心翼翼抱住它,唯恐摔了,手中的干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也不管,只满心欢喜抱住他的头,蹲在地上,如同一个孩子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抱着不肯撒手了。

谢青灵则是趁此机会,贴地滚过眉间尺身边,顺手操走掉落在地上的干将剑。

剑柄一入手,就有种冰冷刺骨的感觉,比罗刹鬼腿骨还更寒,更冷,仿佛有无数细密的冰锥扎进手掌里。

谢青灵忍着疼痛,提起干将就跑。

四溢的剑气将她的手掌割得鲜血淋漓,谢青灵却顾不上去管。

她用力往上一抛,干将斜插在墓室的墙壁上,震得头顶的泥土簌簌下坠。

“火!”谢青灵大声道:“王孙部长,熔了这把剑!”

王孙花花抽出两张引祸符,瞬间两条火龙凭空喷射出来,把干将剑笼罩住。

大火猛烈地燃烧起来,墓室内的温度因为这一场大火,温度猛的提升不少。

被大火围住的干将被烧得通红,温度虽然还没达到熔点,但继续加大火力下去,也快了。

火红的光把墓室内照得大亮,在大火中的干将发出一阵阵低鸣声,仿佛哀嚎一样,剑身也不住地颤动起来,仿佛临死前的挣扎。

青如海死盯着大火中的干将,眼睛红得几乎滴出血泪了。

他放弃了和王孙花花的缠斗,丝毫不管箭矢会不会伤到自己,猛地冲进熊熊燃烧的火堆里,把墙壁上的干将拔下来。

他抱着通红的剑,滚落在地上。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空气中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几个瞬息之间,青如海就被大火烧得看不清本来的面目,虽然他冲进火堆里的时间很短,但也被熏得满面漆黑,衣服烧得破破烂烂的,双手也被烫出了烧焦味。

但此时,他却是笑着的。

一张被烟熏黑的脸上,露出了白惨惨的牙齿,看上去分外诡异可怖。

只是没等青如海彻底笑开脸,他的脖子上就横上了一把白色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