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那是两把剑,一长一短。
长剑通体漆黑,黑得简直要渗出墨水来。双边都不开刃,只余下笨重的剑脊。黑色的剑阁上,镶嵌着一颗湛蓝的狐狸内丹。黑色的底,蓝色的珠子,依旧是那种让人神迷炫目的美丽。
短的剑通体洁白,像秋水泛了白霜,上面刻画着“尊”字符的咒术,双边开了刃,长度比之前的歃血要长一些,但宽度更窄,更灵活小巧。
谢青灵把长剑拿在手中,入手一股冰凉的刺痛感,但稍纵即逝。等她适应了这种感觉之后,就没那么刺痛了。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像歃血,但又不像歃血。
谢青灵说:“这剑怎么不开刃?不开刃怎么攻敌?”
“这你就不懂了吧?”卫江河哈哈大笑,“不开刃,是因为这把剑只守不攻。只有剑脊,厚得像刀背,不管是格挡还是防守,都很难破防。”
“长剑格挡防守,短剑轻便小巧,用来退敌攻击——反正你之前用的是双刀,同时使用两把剑,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听了卫江河的话,谢青灵心下了然。
她试着左手执长剑,右手执短剑,开始比划起来。
长剑长约一米,足以把敌人格挡在身外,不会让自己的身体直接暴露在危险之中。
经过卫江河改良的短剑,更锋利,更轻巧,攻击起来更得心应手。
剑刃很薄,吹毛断发,指尖轻轻一碰,就割出一道细口。
而长剑虽然没有开刃,但挥出的剑气却也带着一股凛冽之气,如能经过长时间的淬炼,那必然也是一道杀人利器。
试着比划了一会儿,谢青灵习惯这个手感之后,感觉很不错。
卫江河不愧是专业铸剑的。
这一长一短两把剑,很适合她。
适合她现在的需求。
“很不错,我很喜欢。这两天辛苦你了。”谢青灵笑着表示感谢,“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只能多斩几个十一方的人,不辱没这对剑,这报酬你可满意?”
卫江河一刻不停往嘴里塞东西,灌水,饿狠了的模样。
都说十年磨一剑,他这可是连夜赶工赶出来的,可把他累坏了。也幸好长剑不用开刃,只需要开短剑就可,不然时间上根本来不及赶制。
“满意,当然满意。”喝完水后,卫江河说道,“适合你就好,我也算是不辱使命了。不过这把剑你得好好收着,这可是熔了干将铸的剑。”
卫江河轻飘飘一句话,如同地上扔了颗雷。
谢青灵摆弄着双剑的手一住,望向他。
“干将?”
自从上次奶奶抱着干将哭着跑出去之后,谢青灵就没有见过干将了。
听奶奶的说辞,是要让干将永不见天日,哪想还有再见的一日。
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嗯,就是干将。”卫江河说,“我妈怕我爸把干将熔了,就把干将埋在沅沅的衣冠冢里了。但这怎么能瞒得过我?我前两天,趁夜挖了出来。”
舍不得熔了干将,是舍不得沅沅。
可是……
“那你现在怎么交代?”谢青灵看着这通体漆黑的剑,想起了干将一开始的模样,以及青如海临死前说的话。
她发过誓不熔干将,但干将还是熔了,还变成了她的武器。
说起来,青如海要是知道,会气吐血吧?
“熔了干将,沅沅就没有了。”谢青灵问道。
“本来就没有了,人死不能复生。难道永生永世困在一把剑里,就是什么好事情吗?”
“沅沅殉剑的时候,也没想过要靠着一把破剑存活下去。”卫江河忽然微笑起来,只是他胡子拉碴的,这笑容看上去并不分明,他柔声道,“沅沅如果在,她会答应我,让我这么做的。”
“这么一把剑尊,早该熔了。留着始终是祸害。”
“既然你体质特殊,也不怕这煞气,倒不如让它发挥余热,为你所用。如此一来,沅沅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
“人的丧事,从来都是事生不事死。死人早就归于寂静,徒留活人在尘世间折腾。”卫江河的神色相当之平静。他这一番话像是说给谢青灵听的,又像是说给别的什么人听的,“生死自有定数,该生生,该死死,强留于世,也只能是被异化,不是真人。何必?”
“行了,明天就要出发去旧日王城了。说这些干嘛?我现在得去补觉,不然明天没力气上路了。”卫江河朝谢青灵摆摆手,然后进屋蒙头大睡去了。
谢青灵抱着这对新到手的短剑,若有所思。
次日,一行七十来人离开不夜天。
离开村子时天还未亮,是偷偷摸摸走的,怕天亮了舍不得,走不掉。
走出了不夜天栖息的地方,杨八端和卫江河告别。
杨八端说:“我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