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认真作答。“这几年一直挺庄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晓得你来了,反而轻佻起来了。” 司马正愣了一下,然后也来笑:“你这是嘲讽我吗?” “不是。”张行摇头恳切以对。“我是觉得,败给其他人都不甘心,若是败给你,也就败了。” 这个反转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止是司马正,便是双方阵前面理的各自七八人都有些沉默。 “两军交战……”司马正重新肃然,但还是那句话。“张首席只会戏谑吗?” “那就说点正经的。”张行也肃然起来。“阁下从东都来,那地方是天下之中,应该知道不少消息……河北那里薛常雄有没有趁我们不在起兵攻打我们黜龙帮?” 司马正原本只觉得自己完全被对方绕着走,但既然说到这个,他倒是乐意奉陪:“我不晓得薛大将军有没有主动攻打你们,但我从收拢部队,准备蓄力一击时,便已经往河北送信了,约定的就是五月下旬开始时务必南下出兵。” 张行点点头,不置可否,只继续来问:“那西面呢?关西是什么局势?巫族退兵了吗?” “哪来的退兵?”轮到司马正笑道。“巫族三部中的两部几乎倾族而来,势要夺取关中,怎么可能说退就退?就因为白横秋是白老爷子的后人?” 张行不置可否,只是认真提醒:“人家是丞相,如何能直呼其名?白丞相有拥立之功的。” 司马正面不改色,但他身后的东都诸将却几乎全都色变……赵佗更是迫不及待,立即越次应声:“白横秋自行其事,擅立皇帝,与贼臣无二。” 好嘛,成大魏忠臣了。 司马正听到这话,心中也不由咯噔一下子,但偏偏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阻止这位刚刚投入自己阵营的地头蛇。 果然,此言一出,张行身后许多人都笑了。 李定率先提醒:“赵府君,白横秋立皇帝的时候,司马大将军的亲父和亲叔先杀了皇帝,还杀了齐王,而且也立了个新皇帝,人家白家只是立,司马家却是废立,而且还要屠戮皇室。” 赵佗脸色一红,却依然抗辩:“白贼立皇帝时,焉能知晓江都事宜?其人正是篡逆!而司马兄弟废立时,大将军在东都,也如何晓得彼处事宜?委实无辜!” 这便是要将司马正与司马化达做切割了。 黜龙帮诸将愈发哄笑不止,就连雄伯南这种对政治没什么大兴趣的人也都觉得可笑……不是切割有问题,而是过于狡辩了,而且真要切割,哪里轮得到他开口? 相对应的,不止是赵佗,司马正身后几员大将面色都有些难看,王代积也在左右瞥了一眼后,早早黑起了脸……毕竟,这些人都知道,当日司马正离开徐州本身就是导致江都军变的最直接原因。 司马正自己也心知肚明,否则何至于面不改色同时双手握住的马缰变得紧绷起来? “我倒是不以为然。”就在这时,出乎意料,张行反过来制止了哄笑。“这事没什么可笑的……曹魏暴虐无道,曹彻死不足惜,杀曹彻是对的,哪怕是以臣弑君也是对的,只是不该无故杀齐王;而立新君这个事情,是曹彻死了大魏朝廷内里的人没办法的举止,是正路……至于白横秋,便要问他立新君时不晓得知不知道东都的事情,若是日期差了点,或者不知道,那便算是乱臣贼子了。倒是司马二郎,真真正正的无辜。” 还能这么算吗? 两边人都有些无语,但下一刻,张首席的一句话便将众人拉了回来。 “不过这些已经过去了。”张行看着身前的东都主人继续言道。“司马二郎,现在江都立的新皇帝也已经被我俘虏了,我也发了文告,告知天下,大魏已经亡了,你若是想做大魏的忠臣,恐怕在东都也要再立一个皇帝;而若是存了争雄争霸的心思,恐怕也要学着白横秋,还是要立一个皇帝再说篡位的事情……而且要快,否则师出无名,便是东都内里人都要弃你而去的。” 司马正干笑了一声,已经忍不住了:“我是不会做篡逆之辈的。” “那举义从我们黜龙帮如何?”张行忽然提出了一个建设的建议,似乎也是非常诚恳的建议。 但也就是这个诚恳建议,引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发懵。 “自曹氏父子以来,苛刻人心,滥用民力,致使天下崩塌,四海扰攘,大魏遂土崩瓦解,早已无救。而我们黜龙帮起于济水,不过四载,扫荡河北、东境、江淮数十郡,百姓倾心,四方仰德,绝非以区区权势刀兵取之,实乃为天下人心所钟,而人心既天命,又足称天命所归!” 张行言辞愈发恳切,却词句流利,不知道是不是早存了这么一番话。 “现在你司马正才德兼备,自命不凡,为何强要逆天意、背人心而行事呢?岂不闻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若你愿举东都从我黜龙帮,总有方面之任,而到时候我们一统四海,建设天下,使百姓不再有苛政之苦,战事之卒,岂不美哉?” 司马正听了半晌,冷笑以对:“张三郎,你这话是不是对别人也说过,我怎么这般耳熟?” “对钱唐说过,对他也说过。”张行指向了眯眼来看自己的李定。“对薛常雄也写信说过,对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