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也就是直属我的一支精锐募军,一支可以压制周围各营的募军……可要是这样,这支募军、禁军只会越来越强,最后完全代替府军,就没法发挥出上上下下的战斗力,我也不准备这么做。” “确实如此。”谢鸣鹤已经醒悟。“这都不是两相其害的事情,而是只能忍……真要是此时强行立一支募军做禁军,只怕现在这谣言早就把五六十个营一起裹进来了。” 张行点点头。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光看着听着吧?”谢鸣鹤复又觉得不妥。“府兵制只是军权分散,不代表其余的事情不做,既然立了大行台,该有的规矩就该起来了。” 张行还是点点头:“是有计较,但不急,慢慢来……你莫非真以为会出乱子不成?难道我这四年在人心上的辛苦都是白费?” 说话间,二人已经越过了夏末水盛期的涡河,来到了浮桥的尽头。 这个时候,谢鸣鹤犹豫了一下,瞥了张行一眼,开口道:“若是真要歇一阵子,趁着议和已成,我要先告个假,回家一趟……河北薛常雄的事情,交给陈斌、窦立德足够了。” 张行想也不想,直接颔首。 随即,二人一起踏上河堤。 数千里之外,白有思登上了一处绿油油的高坡,然后便眺望起了前方的一座城池。 说是城池,其实更像是一座堡垒,甚至是关隘,两条河流从两侧过来,在城池的南面交汇,然后继续向南流入大海,而在河岔口后方北面,立着一座并不高大的石山,这座城池便是背山临河而起,锁住了河山之间的通衢大道。 实际上,此城便唤做三河城。 坦诚说,一直这一刻白三娘似乎才对城池的重要性有了切身的体会……之前是不一样的,真不一样,从太白峰上下来以后,她就习惯了高来高往,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城池能束缚她,便是在西都与东都城内,她也喜欢在宵禁后飞来飞去,自由自在,而彼时需要注意的仅仅是城内城外那些修为高深却总是安分守己的大宗师、宗师们……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直都对城池的作用有一些怀疑。 但是现在,当身后还有数万之众,还需要考量他们生活的时候,他们每移动一日都要耗费那仅有物资储备一部分的时候,每移动一日内部都要生出无数事端的时候,每移动一日都要遭遇东夷人的骚扰、阻拦与恐吓的时候,白三娘却是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这些曾经被她忽视的城池恐怕是她这次折回中原的重大阻碍之一了。 正想着呢,远处城池外的河岔木桥上驰来数骑,远远落在坡下,却是之前派遣入城的王伏贝。 后者走上来,距离数十步的时候,便再拱手。 “怎么说?”白有思收回心思,正色来问。 “三河城内守将姓郦,叫郦求胜,明显紧张起来了,我跟他说了经过,他只说不信,反而让城池戒备。”王伏贝无奈汇报。 白有思点头:“劳烦王头领再去一趟,就说我请他郦将军当面一叙,必定交待清楚。” 王伏贝心中不解,也有些不满,但还是拱手而去。 又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身后庞大的队伍的前半部主体也已经出现在坡地后方,而且明显因为前方城池的出现与前卫部队的停顿出现骚动。 这个时候,城内终于又有数十骑驰出,来到了这个小坡上。 “白娘子。”未待王伏贝介绍,郦求胜便主动拱手,却用了个少见的称呼。 “郦将军知道我?”白有思立在坡上,抱着长剑微微笑道。 “自然知道。”郦求胜无奈再度拱手。“白娘子来东夷也有半春一夏了,如何不晓得?” “既晓得,如何不让开道路?”白有思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白娘子此行是私自携十万众西行,还是有我家大都督的许可?”郦求胜双手一摊,面色发苦。 白有思点点头,复又摇头:“若无你家大都督许可,我如何能携十万众西行?” 郦求胜一时无语,过了片刻,也跟着摇头:“或许是大都督有难言之隐吧?” “你就没有难言之隐吗?”白有思追问不及。 郦求胜愕然。 王伏贝赶紧来劝:“郦将军,道理很简单,大都督既放我们过来的,那不管他什么缘故,你只要学着他放我们过去,便没有责任,否则出了岔子,总脱不开你的关系……你又何必这般计较呢?我之前只当你不晓得我们白总管事迹。” 郦求胜沉默许久,缓缓摇头:“既如此,可有通关文牒,或者我家大都督手令?” “我自是黜龙帮总管,如何受你家大都督手令?更不要说什么通关文牒!”白有思反问,语气也凛冽不少。 “既如此,我不能放你们过去!”郦求胜鼓起勇气,努力来言。 “阁下心意已决?”白有思蹙眉反问。“黜龙帮与东胜国此时并无冲突,我们一行从根底上也不是敌我,在下委实不愿意刀兵相见。” 郦求胜面色发白:“既如此,只求白三娘看在我主动出城来见的诚意上先放我回去,再做计较。” “既如此,你自回去吧。”白有思摆手示意。 郦求胜一刻都不敢多待,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