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些豪杰,也只是内耗在淮水以南,坐待北方英雄决出胜负后去吞并罢了。”
“原来如此。”李定摆手示意。“且去。”
倒是窦濡,此时起了意气,居然站在那里反问回来:“李四郎,我也好奇,白三娘可以在关西河北之间不分彼此,你如何强要留在黜龙帮?”
李定凛然以对:“自然是因为黜龙帮与天承命,替天行道,能成大略,而关西诸辈皆庸庸碌碌,既不知天命,也不晓人心,不过是循着旧例裹着一群人求一家一姓之利罢了……我李定既怀大志,焉能与那般人为伍?”
“原来如此。”窦濡冷笑道。“我还以为是李四郎是不舍得自己那两郡地盘,结果被张首席给钓住了呢。”
说完,径直在张公慎及其带领的一队甲士看管下离开了此处。
而李定并无半点不妥,反而来问张行:“你觉得此人如何?”
“什么如何?”喝汤的张行有些茫然。
“能耐、才情,总之你对此人的评价如何?”
“挺不错的。”张行想了想,认真点头。“能洞悉双方阵营的底色,能在短时间内抓住机会决断死中求活,能哄骗过河间大营许多人,能来到这里对咱们侃侃而谈……无论怎么看都很不错了。”
李定顿了一顿,看到除了桌子上的三人外路口并无其余头领,便低声来问:“那比之寻常黜龙帮头领如何?”
张行想了一想,认真道:“跟帮里那些建帮前两年便加入现在还没有成为大头领的头领而言,无疑是高出许多的,但跟帮里的大头领们相比,跟现在帮里几个年轻人相比,大约还是没有过于突出的。”
李定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也只能点头:“你晓得我的意思就好。”
张行当然晓得对方的意思,本质上就是李四郎这个贵族精英素来看不上黜龙帮里的那些混子土豪头领,而黜龙帮里也的确是猬集了一大批素质平平的头领,都是因为时势纳入其中,然后沉在里面了。与此同时,张行本人也的确因为出身缘故,素来瞧不起那些贵族子弟。
而这一次,这些东西都被这位窦濡窦八郎给钓了起来,才有此一问。
至于张行的回答,本身就对此事做了解释——确实有头领素质不佳,但是你看看,我是不是全都压住没让这些人到重要岗位上去?你再看看,咱们重用提拔的人跟现在冒出来的年轻人,是不是都是人才?
李四郎自然只能讪讪。
这一讪讪,张行就把汤喝完了。
而汤刚一喝完,碗还没还给人家,就又有人来了……乃是徐世英亲自带着侯君束来到此处。
“徐副指挥如何亲自来了?”见到来人,李定微微蹙眉。“马分管不是在鄚县吗,徐水边的主战场是谁在主持?是雄天王回来了吗?”
“给徐副指挥上份热饼与热汤。”张行倒是毫无责任心。“牛公和李龙头也要来。”
“天王还在搜寻罗术父子下落,是白总管与单龙头一起到了。”徐世英坦然回复,趁势放下头盔,坐到了方桌最后一面的长凳上。“而且徐水那边根本就不算是两军对垒,浮桥一烧起来,原本还能做支撑的步兵大阵就自散了,现在就是趁势追杀和収降。徐水不大也不小,所以淹死的人也少,可逃走的人也不少……我来之前,只有白显规打着罗术的旗号,外加七八人领着多少不一的兵马,或是背河或是占据村寨来做顽抗,单龙头跟白总管也是挨个拔除罢了。”
话到这里,徐大郎按着送上来的汤碗顿了一顿,方才总结道:“我估计,天黑之前就能扫荡完毕徐水以南战场……至于幽州军这一次,就算是称不上主力尽丧,也实际上十丧五六,再去打时,便可从容推进,全胜无疑了。”
李定微微颔首。
而张行也终于开口了,却是看向了有些狼狈的侯君束:“侯头领,这都是你的功劳!”
侯君束立在那里一直低头,此时闻言,抬起头来,居然泪水涟涟:“首席神威,不敢不从,但断了全军生路,我也着实惭愧……而且还自作主张放走了本部数百骑,请首席治罪。”
“无妨的。”张行摇头以对。“我给你的任务是断桥,你只要断了桥,什么都无所谓。反过来说,若是你没断,那还是什么都无所谓……侯头领,你千般艰难,万般心软,都不必多言,咱们的关系,从现在重新来过,你就是黜龙帮的一位头领,该你的都有,不该你的也无……不过现在给你个额外机会,你自己挑,是想领兵还是做地方官,又或者是要在大行台奉公?”
除了背对着侯君束的徐大郎在吃饼喝汤,其余几人,包括刚刚安置好窦濡转回的张公慎,都盯住了此人。
“我听首席吩咐。”侯君束当即做答。“首席说什么是什么。”
其实,这位侯头领很想说继续领兵的,但早在徐水边上他就想了又想,将心比心,张首席断不会让到自己这种人再去领兵,真要是到时候再来个临阵断桥怎么办?
所以,哪怕是一万个不乐意,却也早就准备好了这个答案,此时只是忍痛来言罢了。
否则,如何舍得放高副将领着那几百骑北走?
“那就好办了。”张行点了下头。“听人说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