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如何不晓得这是跟春耕有关系的什么风俗,祭祀分肉什么的也跟这个没本质关系?但前脚肉食者们分肉,吃的油光水滑,后脚老百姓们争先恐后,只去抢一把泥土,委实有些对比过了头,继而发作了出来。 而周围巡骑、甲士,都不敢吭声的。 “三哥!” 刚刚行到长鲸帮的大门前,秦宝的声音便适时响起。 张行回头,立即看到了站在秦宝身侧的左游,然后当即会意:“左游兄请跟我一起来,二郎该去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 秦宝立即拱手行礼回复:“我这就去把事办了。” 张行点头,只招呼来不及行礼的左游一起,带着零零散散的其他人,转入满是甲士的长鲸帮总舵内,然后便不慌不忙上了阁楼。 “张白绶。” 二人在三层南阁坐定,左游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而且第一句话便有些语出惊人。“我是代左二郎来传讯的。” 张行点了点头,并没有半点惊愕之态。 倒是左游,反过来怔了一怔:“阁下早猜到了?” “算算日子,左二郎早该得到讯息然后赶过来了,却一直不露面,无外乎是因为什么缘故没法到这里,或者是到了这里也不想露面,而你是左氏的同姓乡人,年前恰好又去了东海,而且跟我有些交情,却正是一个极对路的信使。”张行言语显得有些敷衍和不耐。“所以,左二爷怎么说?” “左二爷说……他大哥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左游强压某种不安来对。“这是他们三兄弟之前一起商议出的底线,长鲸帮的基业不能毁,希望张白绶高抬贵手。” 张行蹙眉以对,满脸不解,是真的不解:“只是长鲸帮基业不能毁?这怎么跟左大爷他们说的不一样呢?” 左游似乎也有些不安:“难道左大爷和左三爷还有别的条件?” “他们还要祖业不能迁。”张行有一说一。 左游怔了一怔,苦笑一时:“原来如此,这倒是合情合理……但其实吧,据我的了解,左二爷对这种事情未必在意,他们父亲已经去世,而左二爷又是个浪荡性子,常年不归家的。” “但这个就不对了啊。”张行无语至极。“当日是左老大态度强硬,非此不可,一点都不能谈,上下都能作证,我才动的手……结果如今左二爷回来,又许了可以,我却已经开始拆长鲸帮了,难道要怪我吗?” “那倒不至于。”左游干笑一声。 “左游兄。”张行愈加叹气。“你若是有渠道,能去立即见左二爷,就赶紧去见一次,劝他亲自回来,加上左大爷、左三爷,咱们一张桌子,一起当面说个明白……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左游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看来是有这个必要……但我也不能立即回去……否则,到那里不能把事情原委给左二爷说个清楚,他岂不是又嫌弃我传递信息不妥当?而且,这边江淮大会如火如荼的,若是不能达成一点万俟,到时候根本来不及收住脚,而我作为中间人,也说不定要吃挂落的。” “这倒也是。”张行恳切以对。“况且我也有想问左兄的。” 左游闻言反而醒悟失笑:“张白绶有什么想问的?” “左二爷如今到底在哪里?”张行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 左游没有丝毫诧异,只是再笑:“张白绶,何必如此呢?左二爷在暗处,还能有些说法,直接露出来,不是我信不过张三郎的为人,可怕就怕张三郎你也身不由己,怕就怕一个万一……万一露面后倚天剑跟着飞过来、斩出来,偏偏又一刀斩不死左二爷,别人倒也罢了,你和我只有死路一条的。” 张行也笑:“确实是这个道理。” “话到这份上,咱们开诚布公好了。”左游忽然严肃起来。“朝廷开出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张行也同样认真以对,却是将之前说与左老大的三个条件重复了一遍。 左游听了微微皱眉,但明显松了一口气:“还是那句话,以左二爷的意思来看,我觉得迁移宗族去关西没什么大问题,让三爷调任他出也无妨,只是左二爷如今已经成丹境界,开始观想了,还观的是东海波涛……不如缓几年,再入军中为上。” “不行。”张行毫不犹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是中丞亲口定下的条件,所以也是最宽松最基本的条件,决不能再打折扣……何况,左二爷相关条件是什么意思,咱们谁人不知?要的就是要他立即现身,成为朝廷栋梁,以免留在外面与朝廷作对,什么成丹后再来,什么再缓几年,未免可笑。” 左游面色严肃起来:“这是靖安台的根本意思?” “不错。”张行依然坦荡。“长鲸帮可以让,但左二爷必须出面……要么上英才榜,要么上黑榜,没有第二条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