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堂上众人,尤其是此番来援的那些人,见到如此,心下觉得可笑,却不耽误他们纷纷仿效,一时间从王代积到陈凌,纷纷下拜,表示理解,并称颂圣人恩德,还都是自己所部必然晓得这个局面,绝不会辜负圣恩。 一时间,好像所有的官兵都有了当日只是圣人一着急下戏言的觉悟。 唯独两位尚书、几位郡守,死死盯住了首相苏巍,等着这位相公表态。 苏巍知道躲无可躲,长呼了一口气出来:“陛下,老臣觉得,司马相公的其实有些道理,但是……事情传到远处,士民百姓是很难辨别清楚事情原委的,到时候怕是会有有损圣明的言语出来。” 圣人最好面子,闻得此言,一时间脸拉的老长。 段威见状,也立即下拜:“陛下,苏相公的有道理,有些东西是状若轻易,可一旦失去,宛如覆水,再难收拢……无论如何,咬咬牙,将赏赐认下来才对。” 卫赤也赶紧随之进言:“陛下莫忘了,当日陛下这些话得时候,是当着守军的面讲得……若是不给,军心怕是难以轻易平复。” 皇帝愈加烦躁,却是既不答应,也不否定,俨然是天人交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而当此时机,俯首看着地上青砖与自己脚尖的司马长缨忽然低着头向前数步,语出平缓:“陛下……段、卫两位尚书有些担心也能理解,毕竟他二人在城上,这些日子里怕是也没少承诺……若陛下不能应,他们也没法跟下面人交代,还请陛下见谅一二。” 段威和卫赤听了这话,当即惊怒交加,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驳斥。 倒是圣人率先“醒悟”,当即冷脸缓语:“你们三个,原来是想给自家想收买人心呀?” 堂上人齐齐一惊,而三个当事人,段威当即闭嘴俯首,卫赤则是仰天缓缓一叹,然后二人维持姿态,一上一下,一起看向苏巍。 苏巍犹豫了一下,居然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往郡府大堂的柱子后面躲了一躲,也不知道是在躲圣人的视线,还是躲这两位的视线。 见此情形,卫赤反而失笑,只能拱手:“既如此,陛下,请将援兵分派五千与老臣,让老臣率部追击巫族大军,为陛下殿后。” “臣也愿往做个辅佐。”段威也即刻在地上请旨。 圣人微微颔首,一面答应,一面借此机会甩开脸色,不再与这两个人计较。 随着两位尚书的主动离去,事情就这么议定了,明日一早南下太原,平地六品的许诺起就此作废,其余赏赐、旨意照旧,同时专设殊勋两百人,计勋一千五百人,作为专赏,待到太原再做公布。 同时,以段、卫二尚书统兵追击巫族大军,以攻为殿。 其余诸事不提,只段卫二尚书出得门去,象征性点集了几千汾阳宫过来的屯兵,再加上一些亲信,便直接连夜出北门而去。 出门之后,段威尚在唉声叹气,全身披挂都未及解的卫赤却忽然勒马驻足,回头来看满是矢丸真气痕迹的云内城门,久久不动。 段威等了一会,小心催促:“老卫,别置气了,赶紧走……大不了回去不干了,无论将来怎么样,只在关中老家,还能少了咱们这等人家的太平富贵?” 卫赤回过头来,城门楼两侧的大火盆下,双目尽赤:“段尚书,你不该这么想……或者,最起码我不该这么想。” 段威一时怔住。 “我父亲狼狈之身,到了晚年还没有什么法,结果投奔先帝后,先帝不因为他年纪大就看不起他,反而接连提拔我们父子,我们卫家才能迅速起势……”卫赤认真来。“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可我父去世的时候,大魏都还没建起来,他就跟我,要我务必一辈子为曹氏尽忠,我也常常这么下定决心去做……却不料,我虽有尽忠之心,可曹氏与大魏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圣人……” 段威冷汗迭出,立即出言打断对方:“卫尚书!慎言!” “有什么可慎言的?”卫赤冷笑。“许他做,不许我们吗?” “这个赏赐的事情,确实是两难!”段威直接在自己马上拽着对方的马缰勉力来劝。 “我知道,但是再怎么两难,难道不是我们辛苦守城?”卫赤嘴角抽动,已经渐渐控制不住情绪了。“可是为什么一旦解围,反而我们要被呵斥、发配?那些人,连都蓝的十五万大军影子都没看到,只因为顺着他的意思,又会伪装,便能当场破格提拔、勉励?” 段威一声叹气。 “我意已决!”卫赤抓过自己的缰绳,长呼一口气出去。“今夜不做虚应,直接奔行苦海,去突袭巫族主力……” 段威心下一惊,还要再,却被对方抬手按住,最后只能枯立在马上,用一种带着敬畏甚至恐惧的心态看着对方一手按住自己一手指天朝自己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