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去,那可真就性命不保了。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周行范破口一骂,帐外确实有一群正在生火的中低层內侍、官吏清楚听到,然后愕然失色。 当然,其中大部分人都继续佯做未闻,只是低头不语。 但等片刻,一名刑部的文吏只去解手,却又在其他人的目视下直奔御前而来。 来到御帐这里,原来,御帐庞大,又在削平的小山上,所以居然尚未架起,皇帝也只与许多文臣、內侍立在夕阳下的山坡上,冷冷旁观,气氛沉重。 此人见得机会,远远呼喊一声,口称有事要报,却又被外围金吾卫拦下,只能以刑部官吏身份求见本部高位官员,这下子倒是无话可,御前众文武中,得到讯息的刑部侍郎王代积即刻走了下来。 “是这样吗?”听完叙述,这黄胡子的侍郎怔怔一时,居然有些疑虑,然后扭头去看身侧一名虽然满身尘土却明显挂着弯刀之人。“张三郎,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张行无语至极,努嘴往一旁小山侧面示意,彼处可以遮掩住上方视野。 王代积会意,立即往那边走了几步,并招手让此人过来,这吏员其实是有小心的,但眼看着周围人太多,衣服形制各异,尤其是那个被问到的张三郎,只是踱步到一侧金吾卫群中,并未靠近,倒也放心过来、 然而,等此人转过身来,张行却只是朝对方侧后方跟来的秦宝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立即会意,乃是忽然自后方上前,一手揽住对方腰肢,一手死死捏住了这名文吏的嘴。 而张行也毫不犹豫,即刻从一旁金吾卫队将丁全腰中拔出刀来,走上前去,借着地形遮蔽,侧身躲过可能的喷射方向,将此人一刀毙命。 然后从容将满是血的刀子还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丁全,身上居然滴血未沾。 上上下下,噤若寒蝉,只是怔怔看着秦宝俯身将尸首拖走。 但就在这时,又出了变化,不远处御前忽然又有余公公快步过来,当场询问:“陛下看到王侍郎突然离开,问王侍郎非常之时,所为何事?” 王代积登时失措,只是去看张行。 张行心中微微一乱,旋即咬牙撑住:“是我弄出的动静,我随王侍郎去。” 余公公诧异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地上血迹,只能强压惊惶,勉力点头。 片刻后,余公公与王代积引张行至御前,诸文武皆在,皇帝蹙眉来问王代积:“王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擅自离开?” 王代积立即让开位置,将身后张行露了出来。 而张行不等王代积开口,便即刻拱手行礼:“回禀陛下,臣伏龙卫副常检张行,刚刚与同僚在山下看到有仙鹤数只飞来,聚集御前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因与王侍郎有识,便请问王侍郎,是否要汇报圣驾,不想反而惊扰……但仙鹤也飞走了。” 皇帝诧异一时:“是真的吗?” “是真的。”余公公忽然低头向前。“回禀圣人,奴儿刚刚去宣旨,正好看到最后一直仙鹤腾空而起。” “确实是真的。”王代积也随即附和。“可惜飞走了。” 皇帝缓缓颔首。 “陛下,这是吉兆。”就在这时,丝毫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张含相公忽然也出列,含笑称贺。“仙鹤乃天之使也,陛下鸿运当头,天意垂青。” 皇帝当即长呼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一声不吭的虞常基:“有此吉兆,及时来报,当赏……本是副常检,给他挑个郡守,以作恩赏!” 着,直接转身往已经搭好的御帐中走去。 夕阳下的御帐前,张行愕然抬头,既不知道是该觉得荒唐,还是该觉得走运,但肯定没有惊喜——他自问两年前奉公,多少算是经历了许多事,堪称问心无愧,而且有功有劳,结果之前各种加钱辛苦买官不成,今日却因为一个搪塞局面的谎言轻易得此一郡之守? 与此同时,这次近乎儿戏的东征,到底死了多少民夫、军士,逼反了多少良民? 司马二龙那么一个人,为何当堂痛哭? 小周那么一个人,为何这般失态? 国家和天下,百姓和官吏,上上下下,富贵贫贱,在这个皇帝眼里到底算什么? 正在愕然呢,虞常基走了过来,拢手平静来问:“你之前是想去河北?武安郡正好空缺,如何?” 张行沉默了好一阵子,只是不吭声。 虞常基点点头:“那就武安吧……我去写文书,晚上让余公公给你。” 着,这位相公也不怪罪,而是直接转身入御帐去了。 而张行始终不吭声。 &:例行献祭一本新书《明末贼王》……明末啊明末,想写好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