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踪,只能感叹。 而此时,看到这位所有人视为倚仗和靠山的女侠进来,里面的持械壮汉几乎是立即仓皇而起,制造了一个跟外面的女童类似的场景——起身、围上来,却不敢靠近。 这是当然的,他们在此人面前,恰如那些女童在他们面前一样,强弱分明。 “都坐吧。”带着武士小冠的白有思挥了下手,直接在靠着门前的一张桌子后坐下,然后朝洪长涯开口,莫名说了一件没有干系的事情。“洪老大,你知道三郎在东都有个不好的名声吗?” “张三爷义薄云天,常常为了我们这种江湖草莽而得罪官府,有些不懂的俗人看不爽利也是寻常。”洪长涯立在桌旁脱口而对。 “不是说这个,而是说便是江湖豪杰也看不上的行径……”白有思微笑来看对方。“他喜欢照顾妓女,尤其是东都最底层的坊市寮子里的妓女,以及外面官道边大院子里的妓女,温柔坊里的反而不在意。” 洪长涯当场语塞,周围的好汉们也都面面相觑。 “他喜欢给那些妓女发看得着的铜钱,让妓女吃顿好的,还喜欢威胁砍杀那些做皮肉生意的无赖……” 白有思继续含笑来言。 “江湖豪杰都觉得奇怪,而且有些膈应,因为他们是那些寮子里、院子里的常客,三郎这么做,仿佛在打他们脸一样。 “官面上和上层的人更是看不上,都觉得那些人腌臜,碰一下、看一下都脏,何况去管?都觉得这是三郎出身低微的明证。 “少数有些狭义心肠的,认可他是在做好事,但也觉得没必要,因为妓女总是少不了,救得了几个救不了许多,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何况只是一顿饭,几个钱,逼迫私娼头子一时的宽泛…… “所以,这事属于典型的出力不讨好,但三郎从来都懒的解释,也从来不改,以至于都成了招牌。后来他夹袋里的人离开东都去投奔他时,都专门先去杀了想翻身的私娼头子,以作立场。 “洪老大猜一猜,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洪长涯沉默不语,因为他是真不知道,张三郎救自己他都能还想到一个拉拢豪杰和负罪感,但这个真不知道。 实际上,周围的那些军匪豪强,也在嘀咕。 “因为那些妓女是他能碰到的最无助最底下的一群人。”白有思收起笑意。“他不救,就没人管了……这个道理,我很早前便猜到了,但都没有刚刚在院前那一瞬而感受的清楚。” 洪长涯微微一怔。 “门口的女童,你替我养着,我也不要你懂,就当是报我的恩,敬我的威。”白有思看着对方,说出了要求。“就当是我倚天剑的招牌!你觉得行吗?” 洪长涯终于醒悟,然后立即点头,也立即有商栈里的人主动出门去做事……实际上,话讲到这里,有些人可能还是不懂,这位破浪刀心里反而有了一些明悟。 当日他在太原,虽说一开始是想遮护亲戚家,后来又被张三郎半推半就,可真的没有那么一丁点,自己不管就没人管的心态吗? 商栈的人将二三十个臭气熏天的女童给白有思看过,复又送到了后院暂且不提,只说白女侠心情微微好转,便又唤来洪长涯同坐,终于和几个头目一起商议起了如何做大事。 “尉迟七郎刚刚到的,在城西那边落脚,又着人打了招呼,几个巫族部落都还没到,也不知道是在观望还是真的耽误了行程……但白女侠既然到了,我倒是觉得,不如直接去请粮。”洪长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一则是不能在尉迟那些人面前露怯;二则,我估计王仁恭也知道我们一伙人入城了,拖延不做些什么,反而会让他生疑;三则,云内这里情形又糟了许多……不光是老百姓受不了了,去年招的本地郡卒、屯兵也快受不了了,我觉得水也算是快开了,只要先把势头造起来,然后必要时请白女侠出手,那些士卒也会倒过来。” 几个头目都一起点头,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其实道理很简单,现在的局面是,占据军队绝大部分的本地军队是有双重性的,一面是上面的人拿他们镇压老百姓,另一面是本土出身的他们自己也跟周围联系紧密,会受到本土百姓的影响。 差的是一个把形势弄分明,让他们知道必须要站队了的表达,然后再用外力推他们一把而已。 这点,看看尉迟七郎和那些北面苦海边上的所谓巫族、北地小部落就知道了。 他们其实也算是本土强力人士,甚至有些官方、军方色彩,可洪长涯自南面来,尉迟氏就直接倒向了这边,而那些够不着的北地小部落就犹疑和拖延了起来。 “不过,局势这么糟,若是王太守忽然决定放粮了怎么办?”说了一阵子,一个大胡子头目偷瞥了眼白有思,忽然小声来问。 “那能怎么办?”洪长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