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沉默,无论是张行也好,准备趁机改换立场的几位黜龙帮主事人也罢,全都大为诧异……而就在这几人心生不解之时,仅仅又一日后,也就是四月中旬的第三天,消息传来,孟山公直接出兵了。 单独出兵,一万两千众,一起从四个县中扑出来,然后直奔砀县而去。 消息传来,徐世英等人第一反应是恍然,第二反应是被气了个半死……孟山公这个姿态过于自行其是了,基本上是谁都不信,要自己干的意思。 但气归气,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徐世英反应最快,当即起兵三千,主动往济阴这里靠了过来,并在仅仅一日半后,就急行军来到了济阴城对面的济水北岸。 牛达也在闻讯后立即从澶渊渡河回来,于濮阳整备了两千兵,甚至在听闻徐世英出兵迅速后,主动让关许率领少部分濮阳兵先行。 如此,再加上济阴本身有节奏汇集起来的四五千兵,小一万兵马似乎还是凑出来了。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谁也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至尊下凡,大局之中,谁也没法控制谁。 或者借用一句张龙头的话,局势的发展从来都不会以某一个人的意志来进行。 四月十六这天,徐世英全军过河,与张行、魏玄定的济阴部众在济水南岸汇合,然后开始一边整军一边等候牛达……结果牛达没等到,又等到了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孟山公赢了。 一万两千余众分路夹击,借着对地理的熟稔,直扑砀县,沿途畅通无阻,而其中先锋一路抵达城下后,当日白天就有人在城中纵火呼应……城内守将忧心忡忡,趁着城下孟氏义军尚没有完全集结,直接让部众披甲执锐,弃城往西面下邑而走。 据说,前锋孟啖鬼颇有大将之风,其人并不着急入城,反而转向尾随追击了一场,斩杀数十甲士,从容让后续部队取下了砀县。 局势一日三变,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尤其是这个时候,部队已经汇集,很多核心帮众也都已经汇集……无论是一开始举义时的文武头领,如张金树、柴孝和、郭敬恪、鲁氏兄弟等人,还是周为式、关许等以副舵主身份参与进来的降人,又或者是年后选调成为执事的新锐军中军官与地方官吏,以至于因为有修为、有能力而被黜龙帮捡拾起来不过一月的所谓本地人出身为主的“护法”,甚至算是派驻的马平儿和王雄诞都随军了……加一起估计要破百的。 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不敢开口,也不好开什么大会,只是聚拢起来,围着张行、徐世英和魏玄定这三个人转罢了。 “那我们撤回去?” 魏玄定急的满头大汗,他这个人对形势认知、对所谓阳谋大略都是有些水平的,文字政令也好,属于在所谓大智慧上有一点点天分,但军事问题和具体细节上就差了不止一点。 “怎么可能再撤?!”徐世英同样焦急,却是脱口而对,就在城外军营内当着众人的面驳斥过来,甚至有些呵斥之态。“若是前脚撤了,后脚孟氏兄弟再败了怎么办?便是赢得还是孟氏兄弟,他们一击得手,吞了麻祜,大军在握,反过来脑子发晕打我们怎么办?” 魏玄定登时无言,却又气愤于徐世英的语气,一时跺脚不语。 这一幕,看的许多新来的人直接咋舌,更有人暗自摇头……毕竟,这些人一直到过年后才被黜龙帮发掘,一部分是因为没赶上趟,被举义这个资历给压在了下面;另一部分却是天然对造反有些抗拒的,属于被筛选者……而他们对这些帮内上位者,都是带了些异样目光的。 “部队既然集结,就不好直接解散。”这次会兵中比较沉默的张行也耐着性子来讲。“否则军心都会乱的。” “那怎么办?”魏道士想起之前对张行的许诺,咬牙保持住了尊重姿态。“大龙头下令便是。” 徐世英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即朝魏道士一拱手,然后严肃去看张行。 外围核心帮众见状,也都死死盯住了这位名头极大的张大龙头。 张行知道这时候必须要下决断,却是沉默了好一阵子,方才定了定神,正色下令:“不能撤,反而要即刻往前逼进,方便事情变化时进行支援或防御……牛达都不要等了,让他后续跟上。” 众人这才无话,然后轰然之后,当日便启程南下。 四月十七日下午,部队六七千众进发到了周桥,此时前方汇报,对面的孟山公的老巢楚丘安定妥当,并无异样,但楚丘留下的孟氏守将却要求黜龙军绕行东侧,转到直接与砀县接壤的济阴单父县去做支援。 防备之心不要太明显。 此时,随行军中的首领、护法、舵主、执事渐渐熟悉了行军,却终于敢说话了,乃是一时议论纷纷: 有人建议大局为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