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思驳杂,但不耽误鱼白枚回过神后,毫不犹豫,乃是一面向后回报,催促身后诸将和张须果速速登城,一面打起旗号,亲自率部属出击,以图迅速接管城池。 就这样,大约两三刻钟后,正在城南雨幕中仓促整理部队,试图做到最好逃亡效果的李枢忽然一抬头,然后整个人愣在了当场,甚至双手发抖,恨不能一刀剁了自己……因为他清晰的看到,刚刚接管了南城城墙的官军从中,赫然举起了一面熟悉的“鱼”字旗。 这意味着,来者根本不是徐州强敌,只不过是张须果的部队。 而张须果既然选择偷袭,必然是仓促之下的一搏,军队数量、质量和此时的状态,必然都很差劲,尤其是这厮还分兵去应对了雄伯南、单通海和程知理……所以黜龙军未必不能靠着顽强固守与及时反扑守下去。 但他李大龙头却轻易因为一时之恐惧与动摇,而放弃了这座济水之咽喉,东线之首府。 “李公。” 似乎意识到什么的又一位大头领,出身名门的祖臣彦上前拽了下李枢的衣袖。“事到如今,多想无益,赶紧走吧!” 雨水中,李枢回头看了眼一只脚上鞋子都无的祖臣彦,面无表情点点头,甚至动身前不忘让人取一双新鞋子给祖臣彦换上。 当日无言。 接下来三日,在梁山汇集的黜龙军意外发现,郓城内并没有过多增援,而樊虎率领的主力部队也在脱离战斗后居然顺着济水迅速东进,折回齐郡方向,并没有夹击之态。 这让他们稍微燃起了一点希望,在雄伯南和张长恭实际上兑子的情况下,开始集中优势兵力,尝试反扑,但一连四五日,却始终难以造成突破,反倒是雨水的影响越来越明显,使得局势变得越来越糟糕起来。 到了五月十四日,黜龙军军心沮丧到了一定份上,部队正式选择东撤,乃是退到了范县。 而也就是同一天,位于西线的张行接到了明显迟缓的东线骤变军情汇报……但他也来不及表达什么了,因为刚刚完成南线布置,也就是自家兼并孟氏义军控制汴水以北,梁郡官军控制虞城,內侍军重归砀县的布置后,他几乎是同时接到了一个让整个西线局势也彻底扭转的军情汇报。 具体来说,就是韩引弓忽然动了。 一万五千之众分为前后两军,正式离开了萧县,一万之众在南,显然要转换后勤路线,转而倚靠淮右盟的涣水补给线;五千之众偏北,直接顺着汴水南岸往刚刚易手的砀县而来。 这一次,没有人敢说吃下这五千兵了,因为对方两军靠得太近了,而且上一次的大胜,反而让上上下下意识到了东都骁士和关西屯军的强悍。 当然,最重要的是原因是,郓城忽然莫名失守了,东线那里什么情况,会不会一败涂地,都不清楚,这使得西线这里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五月十七日,没有等到白有思折返,甚至始终都没有见到态度暧昧王振的张行被迫匆匆折回济阴。 这个时候,东线反扑不成,被迫撤到范县的情报也已经抵达,济阴城内,则也已经乱做一团……信使不断往来四面,而汇集在此的帮中留守中高层则展开了激烈而混乱的争论,所有人都在喝骂东线的无能,但所有人争来争去却也都无法达成一个共识……恐慌和混乱,开始重新蔓延。 便是之前稍微振作的张行,此时也有些沮丧和无力,因为到此为止,最起码辛苦重塑的汴水防线已经彻底无效。 之前数月辛苦,沦为泡影。 什么兼并了孟氏义军,什么引梁郡官吏抵达接手虞城,所有的小手段此时都显得可笑起来。 实际上,张行比谁都清楚,如果官军进一步追来,要不要放弃济阴城都成了必须要考虑的现实问题了。 这是一件从心理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尤其是西线以较为劣势的留守兵力还做得比较出色表现的时候,那就更加如此。 “张大宣张护法的住处现在在哪里?” 五月雨水中,开了一日会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从绝大多数帮内高层那里获得有效建议的张行刚刚回到郡府后院,便想到了一人。 “搬出去了,在郡府旁边的吏员公房,寻了个住处。”雨水中的阎庆同样狼狈,这时候,几乎人人狼狈。 张行点点头,示意对方带路。 二人连口茶都不喝,便去寻张世昭。 然而,冒雨来到张世昭住处,不及呼喊通知,张行便直接闯入,但仅仅是进来瞅了一眼,他复又当场愣住,因为张世昭他娘的居然在收拾行李,包袱皮都打好了! 一瞬间,张行便理解曹操为什么要杀杨修了。 但是,理解归理解,张大龙头却终究是没有杀了对方,只是与对方相对干笑了一声,各自露出大白牙来,然后便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