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也收敛多余表情,只在雨中环顾四面:“可还有谁?” “还有樊虎,正在王五郎围下负隅顽抗。”徐世英诚恳拱手。 “催催他。”张行略显不耐起来。“告诉他张须果与张长恭一起死了,让他速速决断!” 徐世英点点头,亲自离去。 大约一刻钟后,天色明显暗下来的时候,又重新回来,连着王五郎一起,告知了结果——樊虎见到张须果首级后,自尽而亡。 与此同时,张行也处置完毕了其余许多被俘虏的对方高级军官……处置方式简单粗暴,降者免死,降职留用,不降,或者任何敢说任意条件的,即刻行刑。 前后斩杀队将及以上三十四人,降校尉以下五十七人。 到此为止,张行想了一想,终于在白有思的细致观察下战起身来,然后环顾四面,于略显暗淡的战场上放声来讲: “诸位!此战尚未赏罚,尚未清点战场,但有两件事,已经可以算是盖棺而定论了……一则,齐鲁官军之中,暴魏爪牙前四之人,张须果、张长恭、樊虎、鱼白枚,俱皆授首,俘虏、斩杀无数,此战之胜负,已然清楚无误,乃是我军大胜,敌军大败!” 徐世英以下,雄伯南、单通海、王叔勇,以及牛达、翟谦诸将纷纷一怔,继而振作。 周围更有晓得关节者,准备引导欢呼。 不过,在这之前,张行却又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二则,此战,我军保家卫民,同袍兄弟凡有一死者,皆重于红山!而齐鲁官军甘为暴魏爪牙,虽有名高爵显之辈,也一死轻于鸿毛!大义在我,刀枪亦在我,谁人能驳?!” 上下迟滞片刻,几乎泥潭一般的周遭,忽然欢呼雷动,继而响彻整个战场,声势滔天。 时间回到稍早前,就在张行坐在冰封马扎上杀人的时候,历山的另一头,后方军寨的东南角上,也有一个人以同样姿势坐在了另一张马扎上。 “大哥,那个哨骑说的对,真的有官军在学我们在绕后,怎么办?” 一名甲士满头大汗加雨水来问。“黄头领和他的兵,还有那些退下来的兵,都被徐大头领手下那个炊饼汉有给带走了!军寨里全是空的!” “我知道。” 仿效张行坐在一个马扎上的张金树抬起头来,被雨水冲刷到发白的脸上看不出多余表情。 “咱们只有两三百人!其余全是民夫!”那甲士再度强调。“按照前面说法,官军至少有数千人没被包住,要是他们绕后突袭,便是前面胜了,咱们又怎么拦得住?” 张金树心里早已经慌的不行,他也害怕拦不住,而且更可怕的是,前面现在已经打赢了,要是败了自己此时还能跑,赢了自己能干啥? 一念至此,张金树只能继续坐在马扎上看着自己这个心腹下属,恳切来言:“我知道。” 甲士怔了征,似乎意识到什么,便要低声来问什么。 但也就是此时,马蹄声中,一名年轻披甲骁将早已经驰到军寨后角门前,长枪挥舞,真气纵横,居然是一位修行上的高手! 而一开口,标准的年轻女音更是惊破许多人:“跟我上!捉了寨中的那些要害人物,逼那张三让开道路!” 甲士继续去看张金树,后者这次连嘴都不张了。 见此形状,这名甲士再不犹豫,立即转身挥刀下令:“还愣着干什么?!前线大胜!官军又是远道而来,必然兵少力竭!咱们还有营寨可以倚仗,还有张大哥亲自在这里坐镇,只迎上去便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还要张大哥亲自开口指挥吗?” 周遭甲士,本是张金树借着自己军法官的身份在济阴郡和东郡抽调的军中精锐,此时闻得言语,又见张金树端坐不动,委实有几分张大龙头的大将之风,也是士气大振,立即抽刀迎上,依仗着营寨来做抵挡。 而那名女将,也就是樊氏兄妹中的小妹樊梨花了,见此形状,登时便有些心虚……她本以为突袭至此,会有奇效,哪里会想到,连一个守角门的小头领都这么从容? 非只如此,待她亲自率樊氏亲信上前,尝试挑翻简易栅栏,却惊愕发现,这些留守角门的黜龙军甲士居然组织有度,个个不凡……真的是组织有度外加个个不凡……这些人三五成群,都持长枪,隔着栅成排戳刺防御,而且在雨中步伐坚实,稍有伤亡,也立即有替补。 故此,只是一交手,虽仗着修为稍作压制,可樊梨花还是心下愈慌。 当然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不过是交手一刻钟而已,忽然间,隔着军寨和工事,一阵前所未有的欢呼声浪腾空而起,完全压制住了雨声与傍晚前最后一刻的混乱场景。 虽然不晓得具体是怎么回事? 樊梨花还是意识到,自己的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