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次铺陈。 但说起来可笑的是,今年很可能是三年间,河北最安靖的一次春耕过程,没有义军往来“抗击暴魏”,没有官军往来“镇压叛逆”,没有豪强建立坞堡“收拢灾民”。农人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倾尽所有来耕田,似乎要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新一季的庄稼上--就跟他们之前一年又一年重复的那样。 而所有有权威和力量的人也都老老实实在自己地盘里一动不动的观看着去年已经死气沉沉的田野渐渐恢复生气。 大河上,甚至渐渐开始出现许久未见的商船,和跨地域的大宗货物买卖。但没人知道这种怪异的场景为何发生?也不知道这种场景会持续多久? 前一个问题对韩二郎而言是真的不懂,而后一个问题跟其他人一样,韩副都尉也明白,大家就是一句感慨,并非真的疑问--因为答案可以从到处都在发生的“使者战”,也就是刚刚这张布告描述的内容以及徐师仁的进逼来看出端倪。 没错,春耕期间,一个极具河北特色的情形就是官道上到处都是那种几十骑军事巡逻队,以及类似配置的份属不同势力、立场混乱、目的不明的使者团队。 其中,前者非常在意边界的保护,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而后者往往又需要穿州越郡,才能抵达自己真正的目的地……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因为敌我的复杂情况,经常性的爆发小规模激烈军事冲突,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血腥和死亡,甲胄和弓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田野间的官吏士民,这是战争的间隙。 当然也提醒了素来耳聪目慧的韩二郎。 这位清河本地出身的副都尉看着战斗发生的地点,马上就意识到,这场战斗很可能真的是清河郡的官军试图进入平原地界冒险截杀谁,结果被巡骑发现,然后迎来了徐师仁的支援,导致了尽数被殪。 只能说,曹府君是忠臣孝子。 韩二郎摇了摇头,继续在雨中看第二份布告,却惊愕的发现,这份布告正是对他之前某个疑问的解答: 布告以那位总指挥张三龙头的身份来说话,说眼下这个河北能够暂时安定,全是因为黜龙帮进入了到了河北。 因为黜龙帮来了之后,首先是大大打击了官军,挤压了东都、河间的军事力量,使得这两处大大收缩防区;而这两处军事力量的离开和黜龙帮的抵达也给了各州郡自行发展军事力量的理由与刺激,让他们有机会加强了对各自州郡的控制;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黜龙帮做出榜样和表率,严厉处置了圈置人口的坞堡,收编了无处安置的义军,然后又破除万难主动推动和维护了春耕的秩序。 但是,这种安定只是一 时的,暴魏视民为草芥,官府征发无度,世族豪强贪婪无度,肯定不乐意看到河北老百姓过好日子,所以他们很快就会再度尽全力来剿杀黜龙帮,将河北老百姓春耕的果实给掠夺走。 不过也不要紧,因为黜龙帮不怕他们,而且会尽快打过去,到时候会烧掉高利债,会减税减役,让大家继续一年年安心春耕,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既像是吹嘘宣传,又像是安民告示。 而韩二郎怔怔看了半日,先居然觉得有些道理,意识到自己想法后,却又头皮发麻,赶紧带着惊恐去看第三份文书。 第三份文书写的内容就简单了,说是黜龙帮意在剪除暴魏、安定天下,所以在搞什么施政纲领于是在这里开诚布公,问政于河北士民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无论是谁,什么出身、什么身份,对什么有哪种意见和想法,都可以直接去平原郡将陵城找头领谢流云,或者去平原城找出黜龙帮首席魏玄定。 这份文书,其实跟前几日贴出来的求贤布告没什么两样,只是当时报道的对象是什么头领阎庆,而且鼓励所有人不计出身。 而第四份文书,韩二郎只看了两眼,便整个人呆在当场: 无他,这是一封劝降文告,黜龙帮指责清河太守曹善成强行劫持全郡军民为人质,抵抗黜龙帮,只求在在掀起三征的暴魏狗皇帝面前博得虚名,实属十恶不赦,然后直接点名他韩二,要他举城来降。 韩二郎第一反应就是撕掉这个纸,但一回头才发现,军中几个识字的早已经跟出来,还有几个不识字的心腹也在旁抱着怀好奇来看,俨然是等自己言语来做介绍。 当然,韩副都尉自己很快又意识到,撕下来反而更糟。 “张老五,把这第四个牌子拔了,整个送到清河城曹府君那里去……上面的纸碰都不要碰,要亲手交给曹府君!”韩二语气凝重。“要快!晓得了吗?” “这么重的事交给俺吗?”已经做到队将的张老五喏喏不安。 “就是因为重要才要交给你。”韩二郎无奈至极。“因为你是我的心腹……三征以后咱们就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