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焦躁,这是一种伴随了他半辈子的东西。 出身低贱,奋力往前走,茶不思饭不想,有机会就拉人脉、学东西,一丁点机会就要往上爬。 现在大魏这个局面,他当然晓得基本上没救了,没救了就该绕出去,但依附着旧王朝的尸骸是最投机取巧的一种方式,他又舍不得这个身份,甚至觉得当日张行的行为过于不智和急切,可不过一转身两三年的功夫,对方就到了这个份上? 这让黄胡子王九不由感到愤恨、失落,以及前所未有的焦躁。 说白了,这一支直接打到山阳的偏师,明确无误拥有宗师坐镇的偏师,不只是震动了司马氏几人,也震动了黄胡子王老九。 他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迎头赶上! “陛下答应了。”一刻钟后,大约天黑之前,司马化达出现在了二人之前,面带嘲讽,却不知道是在嘲讽谁。“陛下当时在喝酒,张口便问我收了你多少钱?我说你没专门给钱,而是你平素对陛下忠心,又待人老实,现在出了临时军情,需要知兵的大员出去,不用你就得用禁军将领,用你的话两不耽误,用那些将领十之八九要学韩引弓,陛下想了想,便点头了……现在虞相公正在拟旨呢。你不要耽搁时间了,现在就去取旨,然后去谢恩,但估计陛下懒得见你,出来以后老二会等你,然后再带你一起取那……那什么……李什么的人头。明天一早就出发,我让老七进达带兵一千随你北上,到了山阳,你留下做事,老七带着我的信去徐州交代我家二郎。” 王代积听到第一句话便忍不住双手微微颤抖起来,后来更是连续不断点头。 不过,他到底晓得此事关隘,缓过劲以后,平静相告:“刚刚司马少监带来的新消息……好像司马郎将,也就是令弟在徐州战败,逃到山阳的时候,被那支兵马拿下啦……我估计是擒拿赵光之后的事情。” 司马智达茫然看向了自己大哥,他有些混乱,但还是点了下头,验证了王代积所言。 对此,司马化达沉默了片刻,反而没什么多余可言:“一样的事情,问问他们要什么,老二在将作监虽然是少监,却实际管事,什么好东西都不缺……你问问那个张行,是不是要称王了?别老是要粮食和军械,那个东西盯得人多,我们得想法子做交代,倒是可以多给他送点家具、珊瑚、丝绸、玉石,还有妖岛来的鲸鱼骨头,都是好东西。” 话到最后,居然有些恳切之态,可见其人还是很讲兄弟情谊的。 司马智达也点头:“珊瑚跟鲸鱼骨头确实多。” “狗屁的鲸鱼骨头!张三郎要是看得上这些就怪了!” 王代积心中无语,却又颔首不及。 一个时辰后,江都天色已黑,拿着旨意带着司马智达与几十骑回到家的王代积见到了等在自家屋顶上的谢鸣鹤……后者气定神闲,俨然智珠在握。 双方交流妥当,又唤来司马智达,相互对上讯息,饶是谢鸣鹤此时已经放下心来,闻得前方又捉了司马士达,也不禁大喜过望,却又压住情绪,只是捻须自得而已。 “如此说来,今夜只剩一件事了。”谢鸣鹤微笑来问。 “不错。”王代积也笑道,丝毫没有半点不安、焦躁之态,也没有什么得意忘形举止,不知道是长进了还是要在司马智达面前装做尽在掌握的样子。 “就算是买房子先交的定金。”司马智达此时也已经晓得事情全貌,却是毫不迟疑点头。“是我们取他人头,还是阁下亲自取?” “我亲自动手吧!”谢鸣鹤没有忍住。“算是清理门户。” 王代积瞥了这位丹阳谢氏的顶梁柱,心中彻底了然——这厮果然是黜龙帮的人,而非是什么中间人。 真要是中间人,为什么不跟自己一样做个抽水? 三人各怀心思,各据立场,却都心照不宣,反而是一起出门,上了马,然后带着几十骑精锐东都骁骑往城内某处而去,江都城虽然是陪都,但规制跟东都、西都根本没法比,不过两刻钟便抵达了一处位于城南的偏远住所。 “左武卫右翼第三鹰扬郎将李文柏……没错吧?”王代积以手指向了面前胡同里的第三个小院子,回头与一名引路的骑士相询。 骑士立即点头。 谢鸣鹤却有些诧异:“正经郎将?” “十日后,于淮南战死了,或者三日后,查明是黜龙贼……黜龙帮的内应,下狱畏罪自杀了。”司马智达不耐道。 “一个兵都没有的假郎将。”王代积也补了一句。 谢鸣鹤立即点头,本欲亲自先入,却又恶趣味发作,看向了王代积。 王代积一愣:“阁下不是要自行清理门户吗?” “请刑部侍郎领着东都骁骑们替我先把他捆缚好。”谢鸣鹤恳切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