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是在履行职责,监视了苏靖方一行人,但实际上,却是苏靖方将计就计,用一个简单的手段,反过来在秘密军事行动中控制了不好发生直接武装冲突的黜龙帮哨骑。 双方只打了一个照面,他就想到了这个计策。 至于说苏靖方和樊梨花此行的目的,就是突袭控制南河,最起码控制南河县东侧官道桥梁,控制此处,便可以有效阻止襄国郡郡守陈君先向东逃窜,然后背靠黜龙帮继续抵抗。 看的出来,李定也是很了解张行了,他知道徐州战后后悔不迭的张行绝不会再擅自出兵,尤其是对襄国郡这种楔入河北西部地区的麻烦州郡,但是他也知道张行一旦得到消息,必然会尝试发挥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凭空捞些便宜。 在李定看来,最麻烦的就是陈君先东走,在襄国东侧背靠黜龙帮,成为新的缓冲势力,这对于忍耐了许久的李定而言,简直难以接受。 “要不入城吧!”眼见着桥梁这里的士卒根本不敢拦截,苏靖方犹豫了一下,主动向樊梨花建议。 “入城吗?”樊梨花莫名慌乱,同时看向队伍后方的黜龙帮巡骑。“就我们百多号人?” “足够了。”苏靖方也看了眼窦小娘一行人,他知道对方慌乱的真正缘故在哪里。“到这里也不用遮掩了……一则,接下来无论怎么做,他们都会生疑,然后回去汇报,反而是直接取城,说不得能让他们继续警惕,好奇跟随,再拖一拖;二则,他们跟过来,我们说不得可以狐假虎威,借黜龙帮的名义坏了城内守军的军心;三则,不管是截留陈君先,还是阻止黜龙军来援,控制城池都比把持桥梁要好一些。” “前两个我懂,最后一个怎么回事?”樊梨花想了一想,继续来问。“黜龙军真来,我们一百骑,城里和桥这里,我们都拦不住吧?” “那是打起来……问题就在于现在两家打不起来。”苏靖方坦荡来答。“既打不起来,占了城池便是先占了便宜,让他们不好攻城。” 樊梨花恍然:“既如此,咱们就入城……你装作是郡城来的使者,我在后面直接擒了驻军的那个副都尉!控制城防!” 二人商议妥当,便毫不犹豫,继续往前方城池而去,而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计的窦小娘等人商议了一下,居然还是大着胆子决定跟进去——他们倒不信武安郡这群人要卖了自己,也确实想知道这群人想做什么。 当然,三日便宜时间将至,他们也还是分出一人直接回去的,同时商议妥当,一旦弄清楚如何,立即折回汇报。 且说,秋日和煦,风和日丽,地处要害的南河城城门大开,丝毫没有防备。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城门前的路口处,许多路人都在聚集,只围着一个贴布告的大树汇集,居然将路口堵塞,见到兵马也只是稍微警醒,并没有惊吓逃窜的意思。 苏靖方搞不明白了,便主动来看,窦小娘等人也自然上前。 结果,相隔数十步,便闻得里面有人在树下大声宣讲: “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们……咱们陈郡守干的有点差,而如今河北做主是黜龙帮的张首席,所以张首席就把陈郡守给撵回家了,把咱们襄国郡给了南边武安郡的李郡守来管……李郡守是张首席的结义兄弟,也是一等一的心腹下属,所以要交给他……至于说专门贴出来这个布告,一个是陈郡守觉得对不住大家,主动给郡中下《罪己告》认错,另外一个便要大家不要惊慌,见到些许兵马往来,都是寻常,因为武安郡的人肯定要来接收一下的……大家趁着秋收没到,安心去山里寻些枣子,好补上旱灾的欠缺,才是正理。” 苏靖方等人目瞪口呆。 窦小娘看的清楚,那宣讲之人正是自己之前护送的谢鸣鹤一行人里的一位,不免茫然诧异,然后认真来问身侧之人:“是这样吗?你们是来接手城池的?可为何还瞒着我们?有什么意思吗?” 饶是苏靖方奸猾如鬼,胆大如龙,心细如发,此时脑中也只是一团浆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