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也不怪诸位不晓得,我祖上那一回委实可笑,乃是慕容氏在河北被大周太武帝打的亡国后,逃到东北面,取了幽州东部四五小城,又联合了据了北地七城之一的渤海高氏,也就是后来的北地八公之一的乐浪公那家,趁着天下分崩之际复了国。然后慕容氏复国者早死,后继者又行为暴虐,我祖上作为当时慕容氏麾下大将,又跟乐浪公一家关系极好,便被推着篡了位,前后支撑了十来年,就死在内乱之中,旋即为大周讨平。”冯无佚明显尴尬。“此事说起来只是羞耻,但既然建制,史书上少不了一份的,也不好遮掩,更没法遮掩。” 众人这才恍然。 不过张行依旧好奇:“这做皇帝可有什么说法,譬如什么至尊点选、真龙护身什么的?毕竟,如冯公所言,你祖上多少做了十来年皇帝,而冯氏居然延续至今,且名声不减,委实有趣。” “我们冯氏能延续下来,跟祖上这个皇帝没关系,主要是作为大周外戚……这外戚当的也名声不怎么好,所以在河北清誉还是不如卢崔他们,可多少是延续下来了。”冯无佚愈发尴尬,但依然实事求是。“至于说什么至尊、真龙,还真有……据说我那做皇帝的祖上,年幼时在这南宫湖里遇到了一条金龙,而且据说被金龙附了身……后来人说,那不是真龙,是一条真龙的残魂。诸位看看这南宫湖就知道了,这么小,如何能藏真龙?” 其他几人此时已经听得入神,复又去看南宫湖,罗术甚至站起身来探头去看了下,然后又坐下嗟讶不止。 倒是张行依然戏谑:“如此说来,今日在坐的,估计只有李定李四爷能做皇帝了,他可是见过呼云君的,这可是知名的真龙。” 众人诧异去看李定。 李定终于忍耐不住:“你不是也见过分山君?” “那是一回事吗?”张行冷笑。“我是二征时战场远远看到分山君裂地而出,你是当面见了呼云君,人家还给你专门算了命,什么遇山而兴……你是不是觉得来到红山跟下,就该兴了?” 周围人面色更加怪异,李定反而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跟对方扯下去,自己只会更被动,便干脆不言。 就在这时,薛常雄反而开口:“张首席这般言语,可是自家起了建制称帝的心思?要我说,你若是这般行事,我们这些人便是拼了命也要团结一心再跟你斗到底的,你虽强横,届时未必能在河北立足。” “正是此言。”李立也忽然开口。“家父来之前有言,无论如何,黜龙帮还是当面首要提防之辈,尤其是张……张首席做了首席之后。” 李定想要跟上,却不知道怎么跟。 “两位总管都是忠臣啊,跟野心膨胀的李府君不一样。”张行瞥了李四郎一眼,诚心感慨。“不过我说这个真不是我要做皇帝,而是南边最近起了个趣事,顺势联想而已……诸位知道那位圣人准备修丹阳宫的事吗?” 除了早已经知道的薛常雄,剩下几人俱皆目瞪口呆……这个不呆不行。 “这事直接引起了好几个严重后果。”张行继续言道。“一个是虞相公再不能作为,圣人自废心腹,实际上不能再与外朝沟通妥当,而且使得江都丧失了财力供应;另一个是禁军更加离心离德,之前禁军公然与我交易,杀降人、交还琅琊、赔财货收买我回军,固然是司马氏野心膨胀,内外隔绝,但也有禁军整体推波助澜之意;最后一个,便是诸位都能想到的,江南上下再也不能忍受了。” 这话听到一半,薛常雄便神色暗澹,冯无佚也怅然若失,李立跟罗术也有些不安,唯独李定一声不吭,一点颜色也没变。 “那是夏天的事情,我一回军,便与薛公讲了此事,也就是回军路上,周效尚举义阳平陆一带三郡抗魏,江东世族也都纷纷追上,希望我能与他们联结,帮他们在江东起事……不过,江东太远,陈斌与谢鸣鹤两位又都不愿意回去,也就不再理会。”张行继续来言。“结果到了秋日,江南还是起事了,江西江东湖南,除了吐万、鱼两位宗师驻扎的宣城、九江和白横元镇守的襄阳下方几郡外,几乎无郡不反……这时候便起了那件趣事,发生在长沙。” 话至此处,张首席居然嘴角微翘:“长沙有个县令,姓萧名辉,乃是南朝萧氏之后,梁朝武帝之曾孙,当地几个大豪起兵,须臾得兵数万,占了长沙全郡,为首者却不自安,便寻到了那个萧县令,推他为左龙头,自家做了右龙头。这还不算,占了长沙后,非但湖南几郡跟着反了,旁边江西更是早就反了,豫章、宜春、庐陵诸郡的世族、大豪、地方官,纷纷来寻萧辉,萧辉也不知道是畏惧白横元还是想摆脱傀儡身份,便干脆离了长沙往江西去,结果不过半月,便汇集七郡,萧龙头也变成了萧首席。” “倒是比你轻松。”李定若有所思。 “还没完呢。”张行继续言道。“到了江西,原本就在江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