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的冯无佚捻须来对。“老夫家土地的确多,不只是这里,长乐那里也有成片的庄园,宅子也格外大,但这些都不违法,乃是老夫在御前工作了快二十年,圣人明令通过奴仆制度赏赐的授田,而清河崔氏跟房氏在大魏是没有出仕机会的,自然也没有这些超额土地。” “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阁下了。”张行了然,当即扶桉恳切提醒。“可若是这般,冯公就更要小心了,因为黜龙帮是不讲大魏规矩的,尤其是对私奴和官奴深恶痛绝,将来黜龙帮打到信都,肯定是要无条件强制赎买私奴、释放官奴,而且要烧高利债的,冯公若为家族延续,还请早做准备。” 且不说前面认错,但后面似乎恼羞成怒下的威胁却让满座人骇的变色,至于一些年轻的冯氏子弟干脆握紧了拳头。 冯无佚沉默了下来,他本能想驳斥,却也觉得没意思,尤其是大魏将倾,他这些靠着圣人私宠获得的超额田土,确实可笑……不要说黜龙帮,换成随便一家谁代替大魏,只要还是均田授田制,那就是自讨苦吃。 于是乎,出乎意料,冯老头非但没有驳斥,反而在沉默片刻后诚恳来答:“张首席说的是,即便不说形势,只说如今圣人到了这种地步,大魏到了这种地步,这种事情于我而言也是耻非荣,应该寻地方官早作腾退。” 张行微微一愣,倒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实际上,眼见着对方如此上道,张行只是又多恳切提醒一句话而已,就一句话:“冯公这般坦荡,倒显得我多事了,不过,不光是要在家里遵循黜龙帮法度,到了赵郡也应该遵循相关制度,我们黜龙帮最近在重编律法,到时候送一本过去,包括许多制度、法令也都会与阁下送过去,希望冯太守在赵郡能推行法治,还赵郡百姓一番太平。” 对此,冯无佚只能苦笑。 这般事了,宴会继续,酒过三巡后,那些冯氏子弟渐渐散去,罗术果然也迫不及待开口了:“张首席,咱们是故人,虽说秦宝那孩子如今不在你那里,但不耽误咱们之间的关系……李澄身体去年就渐渐不行了,而我作为幽州本地人,渐渐得了许多本土兄弟认可,可也有许多人不服……所以,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讨你一句话。” “晓得。”张行立即拱手。“我们黜龙帮是支持阁下接替李总管在幽州掌舵的,若是急需几个高手襄助,直接来人喊便是,你那边几个与我见过面的,无论是罗公子还是张公慎,何妨派一个类似常驻在我们这里?我们也可以派几个人手往幽州常驻,大家互通有无。” 罗术闻言大喜,当即就在冯无佚与雄伯南等人的复杂目光中举杯来对:“张首席今日之义,我罗术必然铭记在心……我这这次回去就让老张去寻将陵寻你。” 张行也举杯回应,一饮而尽。 仲秋时节,最主要的秋收工作刚刚完成,忙碌不堪的张行等人也回到了将陵,然后就得到了讯息: 李定按照约定撤出赵郡,冯无佚成功上任; 与此同时,甚至可能更早,曾经横行恒山郡的巨寇噼山刀王臣廓重新出五马山攻城略地,而且展示了成丹高手的水准,一时恒山内几乎无敌; 这还不算,更北的代郡,张行跟罗术与雄伯南的故人,一个曾经的黑帝观道士,投奔幽州军,早早成为幽州军体系中一员的高郎将,在他一个贩私盐、做义军然后投降当官兵的亲戚不知道是胁迫还是撺掇下,重新举了旗。 怎么说呢? 这些都没什么,张首席做了首席,徐州一战禁军直接跟黜龙帮这个天下第一反贼做生意,点爆了圣人窝在江都的那种不良影响力,诸侯侵攻,义军四起,烟尘遍地,属于顺其自然,不差这两个。 但问题也还真有两个。 首先,这河北遭了灾,收成确实不好,张首席辛辛苦苦才弄了一个三家干涉还赵,维持了局面,结果按下葫芦浮起瓢,战乱根本止不住,就很无奈。 其次,后面两家打的都是黜龙帮的旗号。 而将陵这里,立即因为后面这个事情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PS:感谢圈圈熊老爷的第三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