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一句话,今日起兵,若双方就在这武城老家杀的血流成河,从家族百年、千年之得失来说,到底值还是不值?” “二郎言之有理。”崔傥听完之后,居然缓缓点头赞同。 “所以如之奈何呢?” “自然是停下,不要起兵易帜了。”崔肃臣急促来言。 崔傥缓缓摇头: “二郎,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是知道的,但问题在于我还是以为眼下这一仗还是英国公胜算更大,而若是此时违约,一旦前面战败,此地距离战场不过数十里,顺手让咱们崔氏覆灭又如何?与之相比,你说的这些问题,反而都不算问题了……” 话至此处,其人坐在主位中,言辞渐渐缓慢且坚定起来: “二郎,乱世当头,咱们这种大家族的存亡本就是 步步维艰,哪里就这么妥当?只能挑一个更宽的路走!我明白告诉你,我对什么 “黜擅天下之利者”是极度厌恶的,但我这次作为绝对没有半点个人心思掺杂,全是为了家族存亡……我有公而无私!所以,我还是希望你留下,而且想要你替我劝降那些人,不要闹得乡里反目。” 崔二郎听到这里,情知无法劝服,却也在座中叹了口气: “若是这般,我也有一句话……叔祖,你眼中只有公而无私,我却只有私而无公了……家族如何,我如今其实并不在乎,我只想跟着这位张首席,了生平之志!” “你觉得他最终能成事?”崔傥皱眉不止。 “便是他这次活下来了,掌握了河北,也未必是将来取了关西再掉头的白公对手吧?” “非是此意。”崔肃臣再度长叹。 “如是那样,我岂不算是公私兼顾了?叔祖,我跟你一样,也是觉得可能最终是关陇得意,力量对比的道理不用我来跟你说,你都与我说了;而且,我还觉得黜龙帮的中坚头领良莠不齐;还觉得张首席行事有些幼稚;觉得李枢心怀不满……甚至,抛开刚刚想尽量劝你的意思,我也以为看到首席被围、战败,周围会出乱子,会有人背反……但我还是要追随他!” “为什么?”崔傥彻底不解了。 崔肃臣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叔祖,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下定决心追随张首席的吗?” 崔傥缓缓摇头。 “就是上次在这里,具体说是在外面的边廊上,我在那里读了张行的一篇文章……”崔肃臣以手指向外面。 “一篇文章……”崔傥嗤笑了一声。 “一篇文章足够了,因为能看出来很多事情。”崔肃臣忽然扬声高亢起来。 “文章就是人,从文章的行文方式就能看出,他是敬重法度的人,从内容看,更是说明他是想用文法吏来治天下的人!后来追随过去,见他日常种种,便晓得他是我生平见到的所有贵种、豪杰中,最不以个人权势来作威作福的那个,是个人控制权欲最好的那个,是最尊重规矩、制度、组织、律法的那个……叔祖,你该晓得我的私心所在,为这个,便是只有万一的可能是他得了天下,我也要追随到底!死在路上就死在路上!因为只有跟了他,我才有半点希望见到我生平最想见到世道!半点就够了!” 话说到这里,崔肃臣忽然起身,收起了之前的高亢语气,就在堂中来拜: “若叔祖计议已定,还请放我离开!如此,便是叔祖将来被黜龙帮法治了,不也有我传承清河崔氏吗?” 【鉴于大环境如此,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崔傥微微探头,死死盯着对方,但终于还是失笑摆手: “去吧,但要往河对岸走……便是要追随他,也不要平白送死,在外围等消息就好,那边的战事不是你一个文修凝丹能解决的。” 崔二郎依旧拱手: “若如此,容我再问一件事。” “何事?” “叔祖起兵,可有帮手?”崔肃臣认真以对。 “恕我直言,叔祖虽是宗师,但有些事情不是一身能为的。” “自然,而且也没什么遮掩的,今日就要发动的,史怀名应许我了!他会伪作援军,自东向西,来武城接管城池。”崔傥干脆来答。 “而若是史怀名不能成事,按照英国公的言语,还有一些东都名将会直接攻击西面清河城,然后再过来助我的……你不要有什么指望了,区区一座只留了屯田兵的空城,又是我们崔氏根基所在,还有外援,还有本土兵马守将倒戈,断不会拿不下的。” 崔肃臣怔了下,然后点头: “史怀名这厮本就是降人,却降的太轻易了,还是清河本土人,被叔祖圈住也寻常……但恕我直言,此人能力不足,而且大家本土本乡, 极容易泄露,故此,有他这个本帮头领帮助,或许的确能最终夺得武城,但仅凭他却不足以做到兵不血刃,甚至可能等到东都兵马过来,造成更大损伤。” “那也没办法了,将来让你那张首席法办我便是。”崔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