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川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给予了杨若晴一个信任的眼神后,他自己重新坐了回去。
而杨若晴呢,则微笑着对那边的林夫人以及一众人道:“那啥,我呢是从乡下过来的,今个也就是牵沐子川的衣裳角才来这里凑个热闹。”
“既然韩小姐这么盛情难却,而我又吃了林夫人这么多块糕点,不哼几句实在是说不过去啦!”她道。
林夫人笑得有点尴尬。
韩如意则是目光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杨若晴:“杨姑娘就别再谦虚了,赶紧的,让我们听听你的佳作呗!”
杨若晴笑着道:“佳作可不敢当,我就是一个粗人,做的也是打油诗。”
“不管什么诗,你念出来就行了,重在参与。”林夫人再次开口道,望向杨若晴的目光,带着一丝鼓励。
杨若晴点点头,道:“颂春,我也不晓得该咋颂,不过,我是乡下长大的,”
“每年到春天的时候啊,我们村前村后,田埂上,池塘边,那柳树儿长势可喜人了,我就拿柳树来做一首诗得了!”
“可以!”林夫人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听杨若晴作诗。
韩如意也坐了下来,目光紧随着杨若晴,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就等着杨若晴出丑,哈哈哈……
这边,杨若晴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她那极有特色的嗓音,带着感情的念出了一首诗: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一首念完之后,雅室里没一个人说话。
空气中,却有东西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杨若晴眨了眨眼睛,目光扫过这众人各异的脸色,心下疑惑了下。
啥情况?
贺知章的这首《咏柳》,他们听不懂吗?
要是听不懂,要不要再去剽窃一首孟浩然的诗来?
有抚掌的声音,突然从那边响起。
杨若晴抬眸一看,是林夫人。
林夫人的目光亮了,脸上却是如同喝醉了酒似的,露出陶醉和回味的神情。
“此诗的前三句,看似都是在赞扬柳树。”林夫人忍不住评析起来。
“第三句是问,第四句是答,这看似一问一答,却将柳树巧妙的过度到了春风。”
“这首诗,明则赞叹柳树,实则赞叹春风,尤其是那‘剪刀’二字,更是让我们感受到春天的创造力,万物生!”
边上,李夫人也是一脸的沉醉,附和着林夫人的话道:“林夫人所言极是,在这首诗里,我也感受到了春天的创造力和活力。”
林夫人接着道:“诗词,并不是一味的用华丽的词语去堆砌才是最美。”
“返璞归真,写出生动和活力的东西来,那么,这首诗便不再是死的,而是活的。”
“杨姑娘的这首打油诗,果真诗如其人,活力无限,让人百读不厌,每一次品析,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多谢杨姑娘带来这么好的诗词!”林夫人再次道,妇人是越说越激动,那脸都红了。
此刻,雅室里很多人也都从中品味出不一样的意境来,跟着点头赞许。
落在杨若晴身上的目光,多了许多惊愕,很多人开始重新打量她。
这让她老脸有点红啊。
不是怕被打量,即使被一万个人打量姐也不惧啊。
红,是因为感觉对不起贺知章。
这么有创造力和活力的诗词,是人家老贺写出来的,她纯粹就是一个‘搬运工’。
汗!
身旁,沐子川也跟林夫人她们一样,沉浸在这首诗的意境里。
此刻,他忍不住有点激动的对杨若晴道:“晴儿,没想到你对我们村的那些柳树观察得如此细微,还能用它们来做出如此精妙的诗来,我真是自叹不如!”
他说的,是真心话。
方才,就算他替她作诗,估计也跳不出那个颂春的模板。
还是这丫头脑子灵活,活力无边,想象力也无边。
她是他的骄傲,他的腰杆顿时更加挺直了几分。
有一个人不爽了,而且,是极端的不爽。
没错,那个人就是韩如意。
经过了方才那一瞬间的错愕,看到周围众人的反应,又听到林夫人和李夫人对杨若晴的高度赞誉,韩如意感觉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她也顾不上自己的风度,再次主动开口。
“杨姑娘的这首打油诗,确实有几分味道,又是柳树又是剪刀的,道具还蛮多的嘛!”韩如意道。
杨若晴嘻嘻一笑,道:“我们乡下,柳树到处都是,至于剪刀那就更多了,纳鞋子做针线,剪羊毛啥的,都得用到剪刀啊。”
韩如意秀眉轻蹙,眼底掠过一丝嫌恶。
“杨姑娘的诗让如意大开耳闻,如意想要再跟杨姑娘讨教一二,不知杨姑娘可愿赐教啊?”她问。
这是……要单挑?
杨若晴睁大了眼,边上,沐子川皱起了眉。
晴儿可以侥幸一回,可好运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眷顾她。
这个韩如意,故意的!
怎么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