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腊月到正月初三这期间,是大家伙儿走亲访友的好日子。
基本上白天大家都在忙着拜年,去附近村子里,或者镇上的亲戚家拜年。
而等到傍晚或者夜里的时候,这些本村的亲戚朋友们则会聚拢在一起,像杨华忠他们则会拉开一张桌子喊几个人过来打牌。
孙氏这些妇人呢,则会坐在暖桶里喝着热茶,磕着瓜子,拉着家常。
有一个最喜欢热闹的人,却缺席了。
一开始大家伙儿还没怎么留意到她,直到正月初四的夜里,孙氏和桂花鲍素云她们几个在一块儿拉家常,
不知道是谁突然就道:“对了,这好长一段时日都没见着晴儿四婶了,她可是一个最喜欢串门的啊,咋没见着她了呢?该不会是去菊儿婆家过年了吧?”
孙氏愣了下,道:“是啊,我最后一回见她还是腊月二十八的那天,我女婿棠伢子捎带了年节礼回来,”
“我帮晴儿送去老宅的时候见了四弟妹一面,当时她在床上躺着,好像是身上有点不痛快。”
“这些天我也忙着过年的事,也没去老宅那里转,还真不晓得她有没有去菊儿婆家呢。”孙氏道。
鲍素云摇摇头道:“没去菊儿婆家,这好几日一直在屋里躺着,不怎么出来,八成是身上的毛病还没咋好。”
桂花道:“是啥毛病啊?”
孙氏压低声道:“女人身上的毛病。”
桂花又问:“瞧大夫了没?”
孙氏红了脸:“咱村就福伯一个男大夫,哪里方便瞧大夫?何况,咱女人家有这些毛病,不都是用点那种药水洗洗么,还能咋地!”
桂花轻叹了口气,道:“哎,做女人可怜哦!”
孙氏也摇摇头,几个妇人很默契的把这个话题给绕过去了,转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可这一切都没逃过杨若晴的耳。
她和曹八妹一块儿站在杨永进身后,曹八妹是在聚精会神看杨永进打牌,杨若晴则是眼睛盯着二哥手里的牌,耳朵却竖起来捕捉着娘她们那边的对话。
此刻听在耳中,心中更多了几分猜测。
看来四婶的妇科病有点严重啊,不然照着她那种性格,不可能在屋里待下去的。
陪着曹八妹去后院上茅厕的时候,杨若晴跟曹八妹这说起了四婶的事儿。
曹八妹惊讶的道:“还有这样的事啊?我还以为四婶是受凉了呢,原来是这样啊。”
“哎,四婶也怪可怜的,都没个人在身边心疼下她。”
“四叔就不指望了,自个都是小娟姨娘每天端饭端茶的伺候,三丫头最多也就是帮四婶洗洗衣裳,烧下饭,”
“荷儿就只知道抱着那个飞飞,跟傻子没啥两样,能顶事的菊儿被他们撵去了老陈家,如今是老陈家的媳妇,也不好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他们这真是自作孽啊!”
杨若晴点头,“确实如此。”
“可这不吃药,也不去看大夫,终究是不会好的。”她又道。
曹八妹道:“这种事,她自个不主动站出来求助,别人也不好跑上门去啥啥的,对吧?”
杨若晴笑了。
很快就到了正月初六,是杨若晴的生日。
二十五周岁生日啊!
从前看到一句话,说女人到了二十五,就要开始保养了。
曾经以为二十五岁距离自己很远很远,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孙氏的年纪也就二十五六。
这一晃,自己也已经到了当初孙氏的这个年纪了。
只不过,二十五岁的自己这肤色,气质,身材,跟当初的孙氏可是大不相同。
很年轻,走在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孩子都快九岁了。
但心态,却是差不多了。
过这种小生日,原本杨若晴是没打算怎么着的,可是,孙氏和杨华忠他们坚持着要来给杨若晴过生日。
孙氏一大早就杀了一只老母鸡清炖了,然后杨华忠专门去镇上买了一些酒菜回来,请老骆家和孙家的人一块儿过来吃。
孙氏道:“既然请了孙家过来,那晴儿爷奶还有老四老五他们也就一并请过来吧,趁着晴儿过生日,刚好老五,大安他们都还在村子里,”
“咱好好的热闹下,吃顿团圆饭,横竖每年正月都要办这么一顿的。”
对于孙氏的提议,杨华忠当然是赞同的。
于是赶紧去跟老宅那边打招呼去了,孙氏则带着小朵去了后院忙碌起来。
小花把峰儿交给大安,也加入了阵营。
杨若晴听到风声也要过来帮忙,却被小朵拦住。
“娘说了,今个姐你是大寿星,不准你下灶房!”
杨若晴没辙,只得笑着偷懒了,“那我去找峰儿耍。”
没一会儿,杨华忠就回来了。
他径直来了后院,后院,孙氏带着小朵小花在忙着洗菜切菜,杨若晴牵着刚满周岁的峰儿在地上练习走路。
小家伙穿着过冬的棉衣棉裤,一条类似于围巾的东西从他的胸前绕过,后面的两端全拽在杨若晴的手里。
相当于一个学步带子,他在前面歪歪扭扭的走,杨若晴跟在后面拎着,
差不多要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