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你这是做啥?鸡蛋又不是啥稀罕东西?你吃,你给我吃,你要是不吃今个老王家谁都甭想吃饭,我跟谁急!”
谭氏一番胡搅蛮缠,杨华梅只能败下阵来。
不仅吃了自己碗里的那两只,就连谭氏的那两只也被强行塞下了肚子。
谭氏这才心满意足。
吩咐王栓子:“病鬼,去给梅儿熬药!”
“好!”
王栓子立马去了灶房忙活。
谭氏又跟杨华梅道:“吃饱了身子才能恢复得快,你待会喝了药再睡一会儿,娘要回去一趟找你三哥说点事儿,晌午再过来瞧你。”
谭氏经过大白那屋门口的时候,原本是走过去了的,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屋里的狐狸精给老娘听好咯,养好了你的病就趁早滚蛋,这里是我闺女的家,你敢在这地盘上使坏,老婆子我撕了你的x!”
“呸!”
一口陈年老痰挂在门上,谭氏拂一拂衣袖含笑而去。
今个只是一点点小颜色罢了。
大白那屋里。
红梅经过这两天的调养,身体好了一些。
裹在被子里听着外面老太太那些脏不可闻的骂话,红梅气得用力绞着身下的被褥。
死老太婆,落井下石,欺负我无依无靠是吧?
我没招你惹你,你倒欺负到我头上来,这是存心要结梁子啊?
哼,原本还没打算跟你们怎么着,既是这样,早晚有一天,我会在你的心尖尖上狠狠挖掉一块,你个老不死的
杨华忠家。
谭氏这一路上在心里准备了好些说词,每一句说词都是为了在不激起儿子媳妇厌烦的前提下,让他们拿点鸡蛋去给杨华梅补补身子。
因为去钱庄取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谭氏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儿子们媳妇们又像以前那样拦着她不准这样倒贴梅儿那边,她就算跟他们撕破脸也要拿出匣子里的首饰和金银来贴补闺女。
大不了,自己少活几年,再不济,找个没人的山崖跳了,棺材坟地都给省了,不要儿子媳妇们破费。
谭氏的胸腔里被这样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流充斥,虽然一宿没合眼,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却爆发出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
仿佛一把出鞘的剑,一路上遇到的村人都不太敢过来跟她打招呼,唯恐被她的剑气给划伤。
偶尔有一两个好事又胆大的妇人仗着平时跟老杨家没啥冲突,另外又为了表现一把对杨华梅的关心,她们远远的朝谭氏打招呼:
“婶子,这大早上的你从梅儿那边过来啊?”
谭氏横了对方一眼,“你瞎啊,这大早上我不从梅儿那边过来能从哪过来?”
对方略显尴尬,寒暄不就是这样么?
“婶子,梅儿好些了吧?”对方又抛出一问,试图挽救下这局面。
这回,谭氏直接停下了脚怒瞪对方:“你问这话几个意思?”
“你是想听到我家梅儿好了些呢还是更差了?”
“好了些,你很失望。更差了,你就偷着乐,看热闹不怕事大对不?”
“你说,你到底安的啥心?”
谭氏不仅问的咄咄逼人,脚下也朝对方蹬蹬过去,好似一把利剑要直接插进对方的灵魂。
谭氏这架势谁扛得住?人群当即四散。
“这老太太咋回事啊?别人好心问两句,她咋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呢?”
“真是好心不是驴肝肺”
“我呸!”
谭氏一口唾沫稳稳射向说话的那个妇人。
她叉着腰站在老枫树底下指着那一群妇人破口大骂:“别打量老娘不晓得你们安的啥心眼子,昨日也是这样瞎起哄,怂恿我梅儿跟甲旺家的吵嘴打架,你们就看好戏是吧?”
“看看看,看你们老母!”
“昨日没看过瘾,今个还想拦着老婆子我打听,我呸!”
“你,你,还有你,”
谭氏连续指了几个妇人。
这几个被她指到的妇人在昨天的骂架中,都是站在甲旺那边煽风点火最猛的几个。
“你们几个黑了心肝的坏东西,有本事煽风点火就别往后躲,来呀,到老婆子我跟前来,老婆子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那几个妇人嘴里嘀嘀咕咕着再次往人群后面缩,有的索性也不浆洗了,拎起盆桶就往家里跑。
谭氏在后面跺着脚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谁要是再跟我梅儿那嚼舌根子,老娘端把凳子去你家堂屋里骂你个三天三夜,不让我梅儿过日子,你们谁都有家有室有儿有女,都特娘、的甭给我过了,一起死!”
最后这个死字破口而出的时候,谭氏就跟用了内功似的,震得池塘的水面都泛起几圈涟漪。
池塘边浆洗的妇人们都不敢抬头,不敢吱声,更不敢让自己的眼神跟谭氏的眼神对接。
谭氏又站在这里骂了一会儿,原本是打算去杨华忠那,突然她调转身形往村里去了。
没错,骂起劲儿了,完全停不下来,这股邪火不发泄干净,那就不是谭氏。
找谁发泄去呢?
当然是甲旺家的了。
谭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