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家这边见过刘娥表哥的,就四个人。
分别是杨华明,杨永青,刘氏,以及保媒人王洪涛。
所以此刻刘氏和杨永青两个都在那里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试图从中抠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而其他人,就只能干坐着听他们的诉说。
杨永青自打先前说完那句话,后面基本就是保持沉默。
而刘氏则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当时的场景,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刘娥那女子眼睛怕不是个瞎的,她表哥完全就是一个小白脸嘛,有啥好的?油腔滑调,不是个好鸟!”
老杨头冷哼一声,“还别说,现在外面很多女子,就馋小白脸,几句好听的就能把她们哄得团团转。”
刘氏说:“可不就是么,当时一个劲儿的劝酒,笑起来唇红齿白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杨头忿忿摇头,“有张好看的皮囊能顶啥事儿?男人要的是本事,担当,靠脸吃饭的男人那就不算男人,是窝囊废!”
说到这儿,老杨头压下心里的担忧,故作平常的语气对杨永青说:“永青莫要气馁,她不选你是她傻,在爷眼里你哪哪都好!”
杨永青还沉浸在对当时事情的追忆中。
怪不得当时长辈们坐在一起商量亲事,他总感觉有人在偷偷打量他,那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像是打量新姑爷的那种善意的新奇,带着敌意。
可等他去找那目光的主人时,那目光又突然消失了,这就像夏天下过雨后的山里,一眼望去草木繁茂,欣欣向荣。
若当你真的一头扎进那些草丛里,冷不丁会有一条蛇窜出来在你脚踝狠狠咬一口。
当你发现并准备驱赶的时候,蛇滋溜一声就躲进了草丛里,不见踪影。
猛地又听到老杨头的劝,杨永青回过神,他摆摆头,“爷,先前我都跟三叔那说过了,大伙儿用不着担心我,也不要劝我。”
“就这么说吧,本身我跟刘娥也就没啥感情,她既不是我青梅竹马,又不是和我生儿育女好几年的婆娘,我们才见过两面而已!”
“就算见了两面,可你们都定亲了啊,这就是名义的准媳妇……”刘氏纠正,“准媳妇跑了,就跟煮熟的鸭子飞了似的,咱难道不要安慰你几句嘛?”
杨永青扯着嘴角笑得痞气,又有点无奈。
“四婶,你要真心疼我,回头再帮我洗几天衣裳就好,用不着老拿这些话来劝啊劝的,劝多了好尴尬,没事都被你们劝出事儿来了!”
杨华忠说:“没错,青小子说的在理,没必要劝!”
杨永青点头,接着跟众人说:“我眼下才不管她是跟表哥还是堂哥还谁谁的跑了,我最关注的就是我的钱还能不能找回来!”
老杨头重重拍了下轮椅扶手:“没错,我想说的也是这个,把钱找回来!”
说到找钱,老汉带头,又将问询的目光重新投向杨若晴。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杨若晴虽然端在在椅子喝茶,但她脑袋后面已经升起了一轮小太阳,整个人都发出金光,加之那个夸张的大肚子,她整个人突然就像无所不能的菩萨!
可惜杨若晴不会用读心术,不然得知自己此刻的形象,只怕嘴里的茶要喷出来。
“小哥放心,人的去向已经被掌控住了,你的钱,很快就能追回来。”
她放下茶碗,用碗盖轻轻拂弄面的浮沫,“钱和人,都会一并带回来。接下来怎么做,我想问问小哥的意见。”
为啥要问杨永青意见呢?
一方面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女方的错,男方有权利追究。
二来,也是杨若晴不爽,气恼刘娥的行为挫伤了小哥想要成家的热情。
所以她这么问,主要是为杨永青意见,而不是问老杨家人意见。
目的就是想把这个惩处的权柄交到杨永青的手里,让他来亲自发落。
杨永青不是傻子,他从杨若晴的话音里听出了这几层意思。
他挠了挠脖子,眉头拧起又松开,嘴角泛起一丝为难的苦笑。
边,老杨头和刘氏已经抢着帮他提出惩处建议了。
老杨头义正词严的说:“六两银子一文不落的要回来,然后退亲,这件事就不要声张,省得外面人不了解情况说三道四!”
对于老汉前面的提议,刘氏都是附和着点头,但最后面那句,刘氏很不赞同。
“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揭过去,就该告诉外人刘娥的丑行,让她身败名裂,同时也能让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晓得是咱老杨家不要刘娥的!”
老杨头把头摇的跟什么似的,“老四家的,这样不妥,闹大了大家脸都无光,不行不行。”
“爹,事情发生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刘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大胆辩驳。
“与其遮着捂着被人嚼舌根子,咱还不如豁出去说个明白,公道自在人心,我就怕咱遮着捂着给两边留脸,而女方那边却不要脸,故意暗戳戳的把锅甩咱老杨家身,到时候不就亏死了嘛!”
“还能这样?”老杨头瞠目结舌,他做啥,习惯了直来直去,要么就息事宁人。
就算当初想要纳云伢做妾,他也是堂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