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小半斤重的黄丫鱼。
“连黄丫鱼都能钓到,叔你这手气真好!”
骆铁匠一番夸赞,更是让老杨头飘飘然,尝到了垂钓乐趣的他越发兴致高涨,这回,他自己亲手串蚯蚓进鱼钩做饵料,接着垂钓。
后面接二连三的鱼儿上钩,筷子长的鲫鱼钓了好几条,黄丫鱼,小乌鱼,傻子鱼,还有螃蟹,龙虾,杂七杂八钓了一大堆。
老杨头眉开眼笑,捡了那些小的鱼苗子重新放生回鱼塘里,只留下个头大的养在水盆里。
临近晌午的时候,孙氏准备烧晌午饭,过来跟杨华忠这商量:“晌午要不要多整几个菜接几个老汉过来一起喝两盅?”
杨华忠这一上昼坐在堂屋里,一口一口的抽着烟,心事重重。
“等今天过去了,就好了,今天是爹最难熬的日子。”杨华忠答非所问。
孙氏双手搓着围裙,也犯愁得很。
望了几眼院子里,说:“都这当口了,是不是该去鱼塘那把爹接回来?”
杨华忠抬起头也朝院子里张望:“再等一等,张家那边出来催喝喜酒的人这会子应该在村里行走,待会撞上了,爹心情又得不好。”
喜宴开桌前,东道主家会将宾客的名单用黑字写在一张红纸上。
然后交由过来帮忙的人拿着名单去挨家挨户的催请客人过来入座,准备开席。
客人到场入座后,又会有专人过来一张一张桌子的核对人数,姓名,对号入座,将到场的画上勾勾,没到场的再做上其他的标记。
回头夜里吃酒席,再去请,一定得确保送了贺礼的客人都不会被疏忽,怠慢。
先前杨华忠一直盯着院门口,看到张家那边催客喝喜酒的人去了骆家那边,所以杨华忠才不想现在去接老杨头,免得撞上了彼此尴尬。
“好,那就过一会儿再去。”孙氏说,正待转身之际,余兴奎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兴冲冲的,手里还端着一只木盆。
“老三,快些,拿个东西来接鱼。”
……
堂屋里,杨华忠和孙氏看着这一堆活蹦乱跳的鱼,惊讶坏了。
“这些……都是爹钓的?”杨华忠看着这些鱼,不敢相信,再一次问余兴奎。
余兴奎抹了把脸上的汗,笑呵呵说:“都是的,老杨伯今个手气好,除了这些鱼,还放生了不少小鱼苗子呢!”
“好,好!”杨华忠说。
“那爹还高兴吧?”孙氏在一旁问。
余兴奎说:“高兴着呢,钓了这么多鱼,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那就好那就好!”杨华忠连声说。
“那爹咋没跟你一块儿回来?”他又问。
“老杨伯还在钓呢,说今个要钓一整天,打发我先把鱼送回来让你们晌午烧了,回头我给送饭过去。”
顿了下,余兴奎又补充说:“对了,准备两份饭,还有一份带给铁匠大哥。”
听到老杨头一切都好,而且钓鱼还钓得兴起,杨华忠悬了一上昼的心总算放了回去。
赶紧让孙氏把鱼给收拾了,腾出空盆让余兴奎带回去。
然后,孙氏又马不停蹄的烧饭,拾掇鱼,铁锅一锅红烧了,放了青红辣椒和生姜大蒜,然后还贴了玉米面饼。
“托咱爹的福,咱晌午都有口福了!”孙氏说。
杨华忠笑得合不拢嘴:“还得要好好感谢下铁匠大哥。”
孙氏也笑着说:“回头夜里我多整几个菜,请铁匠大哥过来吃饭。”
杨华忠说:“这个好!”
至于闺女,那肯定不用说了,几乎每天都要过来蹭饭,不用专门打招呼。
而此刻被他们忽略的闺女杨若晴又在哪里,忙着啥呢?
哈哈,她代表骆家过来恭贺张有福成亲呢,送了凑份子钱,所以这会子跟其他村里的妇人们一起坐在桌上准备吃喜酒。
刘氏也在。
刘氏可没送凑份子的钱,刘氏是纯粹跟着村里人过来看新娘子,然后顺势就留在了这里。
到了开席的时候,廖梅英作为新嫁娘,要招呼一桌女眷在婚房里吃酒席,杨若晴在,刘氏,也在。
同桌的还有大孙氏,翠花,大云,小琴等几个熟面孔。
除此外还有张母娘家的两个女眷。
作为这桌上唯一没有凑份子钱的人,刘氏却是比谁都放得开。
坐在那里跟左边的,右边的,谈笑风生。
杨若晴微笑着,打量着着婚房,暗暗点头。
张有福真的很用心了,挨着墙壁一整排高低起伏的箱柜,崭新的,涂着风干的红漆,贴着大红喜字。
墙上,窗上也贴着大红喜字,崭新的大床,床上摆着两床花红柳绿的新被褥,被褥上绣着鸳鸯戏水。
绣着多子多孙大红暗纹的床单上撒满了花生桂圆红枣莲子……
看这屋里喜气洋洋的装扮,杨若晴也不由想到了当初杨永仙迎娶廖梅英的场景,也跟这差不多。
只不过那会子廖梅英虽是头婚,可那精气神却不如这会子二婚。
为啥呢?
或许是因为在跟杨永仙的那场婚约中,廖梅英是处于弱势的一方,还没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