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傻话,娘在呢,娘不会让你死的!”
杨华梅把小黑的脑袋抱在怀里,跟杨华忠那焦急求助。
杨华忠也顾不去拿东西堵鼻子了,进屋后来到小黑跟前,“你身哪里难受?”
小黑说:“肚子痛得要死,有东西往喉咙里涌,又有东西往肛门那里挤……”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
话说了一截,小黑微微侧身,然后便见一摊黄颜色还冒着泡泡的粪水从他身下缓缓流淌出来。
杨华梅见状哇的一声哭了。
“这都拉清水啦,肠子里的油花都没了,三哥,咋整啊……”
杨华忠皱眉,拉肚子不是啥稀罕病,但拉肚子折腾人。
“来,三舅扶你起来,咱去瞧大夫。”
杨华忠抬起小黑的一条手臂,试图将他扶起来。
杨华梅也扶住小黑的另一条手臂,然而,小黑的双腿就像两根软哒哒的面条,压根没法支撑他庞大的身躯。
试了两三回都不行,不仅不行,还把杨华忠自己累出一身汗。
脚下都是脏东西,黏黏糊糊的,脚踩着还打滑,杨华梅差点摔倒。
“不行不行,站不稳……”杨华忠又说。
“来吧,到三舅背来,我驮你去看大夫。”
他扎了个马步。
然而,当小黑整个人趴到他背的时候,杨华忠的双脚猛地往下一顿,膝盖骨瞬间打了两个颤,心脏都好像压了块石头。
“扶好了啊,走了!”
杨华忠咬着牙,起身走了几步,杨华梅跟在后面扶着托着。
然而,刚走出西屋,又挪到了堂屋门口,杨华忠突然双膝一软差点趴下去。
因为小黑趴在他背,除了哼哼唧唧,别的啥都做不了。
两条手臂都不知道去搂杨华忠的脖子,磨盘大的腚儿一个劲儿的往下坠,将近两百斤的体重全指望着杨华忠的一双手臂托着顶着。
就算换成三十出点头,力气正处巅峰状态的杨华忠,只怕也要累个呛。
何况如今的杨华忠已经五十四五岁了,过了巅峰期,前阵子他的腿还受过重伤卧床了好久好久……
“不行了不行了!”
杨华忠腾出一手来扶住墙壁,这才勉强稳住身子没有栽倒下去。
杨华梅一脸茫然,“三哥,你咋啦?”
她此刻的心思全放在小黑的身,其他的一切都忽略了。
谭氏在边看到杨华忠轻轻打颤的双腿,急得跺脚:“还能咋啊?你三哥的腿还没好利索呢,你这儿子少说得两百斤重跟一头猪没啥两样!”
杨华梅哭丧着说:“娘,你别那样说小黑,这都啥时候了啊?”
就算要叫小黑减肥,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啊,这个时候他还病着呢!
“三哥,三哥你要是撑不住就把小黑放屋里去吧,我去喊旺生他们过来!”
杨华忠权衡了下,颇有些惭愧的说:“也只能这样了,我这腿怕是支撑不到旺生家。”
待会半路倒地更麻烦。
于是,杨华梅赶紧往旺生家那边去,而杨华忠喘了口气,咬着牙,憋足了劲儿,一步一步挪着将小黑挪到旁边他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谭氏不敢去扶。
这也有两个原因:一,小黑太重了,谭氏就算搭把手也使不出啥力气,也就是做做样子。
二,小黑身脏的要命,臭的要死。
谭氏是有一些轻微洁癖的,别说是自个亲外孙了,就算是当年她自个瘫痪了有两回拉在床,她都恨不得弄死自己。
最后是三丫头她们把剪刀绣花针啥的全给藏起来……
“老三你慢慢驮,甭急,我去给他铺床。”
谭氏一溜烟跑去了小黑屋里,打开门,摸索着点亮了屋里的火烛,然后又过去抖开被子。
被子刚抖开,被窝里一股子怪气味扑鼻而来。
尿骚味儿,汗味儿那是肯定有的。
除此外,谭氏还嗅到了一股子奇怪却又熟悉的气味。
“呸!”
老太太往地啐了口,咕哝着:“混账小子啥都有了,就是没有脑子,一点都不知羞!”
身后屋门口传来动静,杨华忠驮着小黑进来了。
“快快,扔床来。”谭氏连忙招呼着。
杨华忠略有迟疑,“会不会弄脏了床?”
谭氏摆摆手:“这床跟茅坑也没啥两样了,扔来吧!”
杨华忠环顾四下,就小黑这体魄,除了放地也没啥地儿能安置了。
人刚放到床,住在后院的王洪全听到动静也闻讯赶来了,看到小黑躺在床浑身污秽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王洪全手里的拐杖都丢掉了,惶白着脸奔到床边紧紧扶住小黑。
“我的儿,我的肝,你这是咋啦啊?你可别吓爷啊!”
看到王洪全这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杨华忠抹了把脑门的热汗说:“先莫慌,梅儿请大夫去了,应该是吃坏了肚子,又或是喝了凉风。”
这种情况大家都有过,确实不用太担心。
只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这情况折腾人,不要你的命,只要你半条命。
“吃坏肚子?”
王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