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起来就刮着大北风,吹得院子里地全都是枯叶。
杨若晴紧了紧衣裳,仰头望着天那白花花的日头,感觉就像是冰箱里的灯,有是有,但没啥作用,该咋冷还是咋冷。
眠牛山这边都冷成这样,不知道婆婆拓跋娴去了北方后,能不能适应那天气啊?
虽说她是地道的北方人,但毕竟来这南面过了十几年了,各方面生活习惯都改变了不少,这是婆婆回北方的第一个冬天,估计很难熬。
不过,就算再难熬,但她身边的物质条件都是不错的,毕竟那么尊贵的身份摆在那里。
只有穷人,缺衣少食,才会在这样的冬天最难熬。
这年头冬天冻死饿死的人可不少呢,尤其是今年南方这边普遍遭遇了水灾,老百姓只有一季的收成,还得纳税,服各种徭役,日子不好过哟……
早饭后陪着俩孩子玩了一会儿,给他们喂了羊奶吃饱饱,然后孩子们就打着呵欠又困了。
王翠莲照例端着针线笸箩过来陪,好让杨若晴和骆风棠腾出手去做别的事。
临近年关了,骆风棠军中的事务比较多,每天那些亲兵们是一拨拨快马的往长坪村这边送消息,然后领了骆风棠批示过后的公文又快速离开。
原本有夜一分担,骆风棠不需要如此亲力亲为,可夜一这不是即将要做新郎么,关于婚事,婚房,还有许多要筹备的东西。
所以骆风棠专门给了夜一假期,让他全身心的去筹备婚事的事,一个原则:坚决不能委屈了绵绵!
夜一领命,于是这几天忙得几乎看不到他人影。
至于杨若晴,虽然也有点忙,到了年关要盘账,但相比较骆风棠,她则轻松很多。
因为她的那些生意早就了正轨,各种规章制度都很明确,而且还很细致,方方面面都能找到参照和衡量的标准。
每个生意场所她都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在打理,这些人就相当于现代企业里的职业经理人。
杨若晴就是最大的东家,手里拽着一把绳索,关键性的大事她来拍板,其他时候都是放权给底下的代掌柜们去做。
大家双赢。
所以这会子王翠莲过来陪孩子,骆风棠去了辰儿的书房里处理公务,杨若晴则优哉游哉的出了门打算第一站往娘家去转悠转悠。
经过书房的时候,便看到洞开的窗户看到暗红色的大书桌后面,骆风棠正在处理公务,面前站着两个小兵。
杨若晴驻足停了片刻。
她喜欢看骆风棠处理公务的样子,一丝不苟,还有点严肃,冷峻威严的样子极有魅力。
她原本还想多看几眼,结果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目光从窗口投出来跟她的触在一起。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又指了指小院门口,这是告诉他她要出去耍一会儿。
屋里,骆风棠只是微微颔首,好像看到了她,又好像只是随意的将目光从她身扫过,如同扫过院子里的一棵树,他随即收回目光接着跟面前的小兵们交待事情,修长的手指还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严肃而专注。
哇塞,好man啊,得不要不要的!
杨若晴顿时就化身成他的小迷妹。
不仅没有半点被忽视的失落愤怒,相反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有种莫名的亢奋。
她将他在不同场合下的两种表现,两副面孔反反复复的比对,忍不住捂着嘴边往外走边偷笑。
别看他此刻面对属下时那种威严,正经,一丝不苟。
跟她一起的时候,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可是孟浪无边啊。
她又窃喜不已,因为他的那些孟浪,只对她一个人。
这是他们的秘密。
杨若晴才刚走出小院没几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听到有人在说:“夫人请留步。”
杨若晴转过身,看清追来的是骆风棠的一个属下。
“何事?”
“将军说这是夫人落下的。”
小兵送到杨若晴眼前的是一只暖手小铜炉。
杨若晴微微一怔,随即弯了弯唇角。
她伸手接过铜炉,打发了小兵。
转过身将铜炉握在手心,暖呼呼的。
先前看他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还以为他满脑子都沉浸在公务里呢,没想到不仅真的看到她,还连她没带手炉都一清二楚。
他那么忙,要处理那么多公务,虽不在军营中,却依旧能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
即使如此,他还能腾出一些心思来用在她身,连她没拿手炉就出门这种小事都留意到了……
嘻嘻,好男人,爱了爱了。
有男人宠的女人,永远就像个孩子,杨若晴感觉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当年十几岁的自己,以一肩之力扛起整个家,那时候她不管是心性还是啥,都很强大,就算有薄弱环节要会自己给自己打补丁,加固城防,绝对不允许自己变成被人保护的对象,因为那个时候,需要她保护的人太多太多。
十几年过去了,时过境迁。
经历了早年的拼搏,到了这个年纪,她的心态一点点改变。
这种两个人相互依偎,互相宠着对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