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虽然骆家的鱼塘今年不大规模的排水捞鱼售卖,但是这一天天临近过年,自家过年和正月里招待亲友的鱼,还是得去鱼塘里捞的。
家里有鱼塘,肯定不可能花冤枉钱去瓦市买鱼,就算再有钱也不是那么个花法,对吧?
所以,烧晌午饭之前,骆风棠陪着骆铁匠去了鱼塘,家里,杨若晴照顾孩子,王翠莲去灶房准备烧晌午饭。
一会儿,骆风棠就先回来了,两只手里都拎着一只大木桶。
他把木桶放到寝房门口的小院子里,然后轻手轻脚来到寝房门口,却没有进来,只是探了个头朝里面瞟了一眼。
杨若晴立马就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蹑手蹑脚来到外面的小堂屋。
“是要我看鱼嘛?”她问。
骆风棠说:“都在院子里,你来瞧一眼。”
杨若晴随即来到院子里,果真看到地上放着两只木桶,一条桶里面放了水,水里养了七八条大鲫鱼游来游去。
另一只木桶里没水,放了一把干草铺着,上面放着三条草鱼三条胖头鱼。
胖头鱼三大一小,大的将近六七斤,小的保守估计也有三斤出头。
“呀,想不到咱家鱼塘里竟还有这么大的鱼啊,我还以为都是小家伙呢,真是藏龙卧虎!”杨若晴扶着木桶,弯腰打量。
自家鱼塘里的鱼就是好,健康,新鲜,吃起来口感好。
骆风棠也在一旁笑着说:“我和大伯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收获。”
杨若晴说:“之前咱不是说就捞两三条留着过年嘛,咋一下子捞这么多呢?”
在腊月初的时候,骆铁匠就捞过两条三四斤重的草鱼回家来抹了盐挂起来做成了腌腊鱼。
腌货这种东西,味道虽好,但要适可而止。
吃多了腌货对身体不好,容易高血压高血糖,所以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尽量多吃新鲜货比较好。
“看到了,就顺手捞上来了,咱家吃不下那么多,给嘎公,还有爷那边送两条过去。”骆风棠说。
嘎公自然就是老孙头,爷就是老杨头。
抬出这两个具有代表性的老人家出来,就算鱼不多,不给其他亲戚朋友那里送,别人也不好挑刺儿。
这是孝敬两位老人家的,谁好意思争抢?
“那敢情好,回头给我嘎公家送一条草鱼,给我爷那送一条大胖头鱼,剩下的咱自家留着慢慢吃。”杨若晴说。
突然她想到啥,一拍脑袋道:“对了,这两天志儿他们也要到家,这条小一些的胖头鱼留着,到时候菜园子里拔几颗白萝卜回来跟胖头鱼一锅炖了。”
骆风棠笑了,“听你这么说,我都好像饿了。”
“那晌午呢?晌午吃点啥?”他又问,“这里还有鲫鱼。”
杨若晴大手一挥:“烧四条鲫鱼,待会咱四个大人一人一条。”
“好嘞,那我这就去拾掇,拾掇好了我送去灶房给大妈烧,还来得及吧?”他问。
杨若晴拍了拍他的手臂:“现在去刚好,再耽误就真的来不及啦!”
两口子赶紧分头行动,杨若晴继续回屋去守着孩子们,骆风棠则去拾掇鱼,等拾掇完之后再把鱼送去灶房交给了王翠莲。
自己又回院子,将送给孙家和隔壁杨华忠家的鱼给准备好,再送出门。
等到做完这一切回到家,杨若晴已经准备了热水,帕子,香胰子,以及干净的鞋袜和外衣给他。
这在鱼塘那边跑了一大圈,身上多少沾了鱼鳞,水草,淤泥啥的。
这一身行头可不能抱孩子,所以得洗刷刷,洗干净,洗香喷喷。
等到这一切忙活好,晌午美美的吃过饭,骆风棠留在寝房里处理公文,顺便照看孩子们。
杨若晴则抽空来了一趟娘家,主要是给娘家送腌鱼的盐。
先前骆风棠送鱼过去的时候,孙氏就跟他那说了,他当时说稍后送过来,结果回家来就被杨若晴拽着去洗澡换衣服给搞忘记了,这不,杨若晴给帮忙送过来了,想必爹娘那边也不是很急。
刚进娘家门,就发现刘氏正坐在桌边大口扒拉着饭菜。
孙氏坐在边上,给刘氏倒了碗茶,招呼她慢点吃,别噎着。
至于老杨头和杨华忠,则都坐在靠墙的凳子上,父子两个都在抽旱烟,以至于那一个角落里都烟雾缭绕,就像有人要修炼飞升似的。
杨若晴的视线重回饭桌上,除了一碗白菜,还有一碗鱼。
咦?
杨若晴看着那鱼块,又看着自己手里的盐巴,“娘,这盐巴是不是不用派上用场啦?”
孙氏看到杨若晴过来,赶紧起身过来接下盐巴,并笑着说:“咋不能派上用场呢?能,棠伢子送来的鱼太大了,我晌午切了一半烧了,还留着一半打算腌起来吃呢,这盐巴刚刚好!”
孙氏拿着盐巴去后院灶房了,杨若晴则来到刘氏附近坐下,没敢太靠近。
为啥?
因为刘氏把鱼刺儿吐得哪哪都是,而且刘氏都四十开外的人了,吃个饭这饭米粒黏在下巴上,脸颊上,就像是一头猪把脸埋进碗里去拱食似的。
抱歉,请原谅她形容得有点过头,但事实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