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一个人越说越来劲儿,眼中都是仇恨的光芒在闪烁。
浑身散发出凉意,不像是故意说气话。
杨若晴和郑小琴都感觉到了,郑小琴赶紧说:“爷,你别这样,杀人是犯法的!”
老姜头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
“我都七十好几的人了,早活够了,要是能一命换一命,我乐意!”
“把那个毒妇搞死了,还能保全你们这个小家!”
“爷,你犯不着为了我那样……”郑小琴再次泪如雨下。
杨若晴没劝,而是拿别的话题来岔开这个话题。
“老姜爷,有啥事儿明日再说吧,这会子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去。”
郑小琴也忙地点头:“爷,你赶紧回去吧,待会天黑透了,路不好走。”
老姜头却摇头不肯走,“女娃子啊,爷担心你一个人带着娃在这屋里害怕,我想给你做个伴吧,又男女有别不方便,我不进屋,我去院子门口坐一会儿,等你们娘俩吃过了夜饭歇下了,我再回去!”
郑小琴感动得再次泪流满面。
杨若晴则说:“老姜爷,你还是回去吧,我是过来接小琴和澜澜去我家睡的。”
“啊?”老姜头和郑小琴皆错愕。
郑小琴下意识摇头:“晴儿姐,不要不要……”
老姜头则连连点头,“那好那好!她娘家不好回,一个人闷在屋里胡思乱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晴儿啊,那就劳累你了!”
杨若晴微笑,扭头又对郑小琴说:“你今夜带着澜澜去我家睡吧,你也不看看你这院子里都被嚯嚯成啥样了,我估计你连早饭都没吃吧?”
“我……我吃了的!”郑小琴说,但那回答一听就是在撒谎。
杨若晴撇撇嘴,“吃个啥呀?先前我去灶房那探了个头,锅里都发了霉,水缸里还掉了一只死老鼠进去!”
“还有这一院子的鸡鸭也没收拢,澜澜的衣裳也没收回屋,都乱成这样了,等你挑水刷锅洗碗烧饭再洗澡睡觉,都下半夜了!”
郑小琴被杨若晴这一番说,说得面红耳赤,惭愧的垂下头去。
郑小琴紧紧抱着怀里已经睡着了的澜澜,满心耳朵歉疚。
这几天光顾着折腾姜先俊的事儿,都忽略了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的闺女!
“晴儿姐,我们娘俩过去,会不会给你家添麻烦?”郑小琴犹豫着问。
杨若晴摇头:“不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么,我家客房那么多,你随便挑一间睡就是了。”
说罢她又看了一眼这脏乱的院子,以及潦倒的灶房,“今晚好好歇息一宿,等明日再满血复活的回来好好收拾,把日子重新过起来。”
“听我的,没错!”
老姜头也从旁劝着,“对对,听晴儿的,我看你这几日就没好好合过眼,也没正儿八经吃顿饭。”
既如此,郑小琴也不再坚持了。
“好,那就叨扰了。”她说,“不过,我得先把这些鸡鸭啥的撵回笼子里去,不然明日回来,都不晓得飞哪去了。”
杨若晴莞尔,“好,我帮你,咱两个人一起撵更快。”
刚好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于是两人将俩孩子一起放到郑小琴的床上躺着睡觉。
老姜头说:“我来旁边看着。”
杨若晴和郑小琴都点头,老姜头进屋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一把蒲扇在手里,傍晚的屋子里有些闷热,蚊子也没有驱赶,艾条也没有点燃。
不留个大人在旁边给俩孩子驱赶蚊子,俩孩子肯定被蚊子咬得不像样。
留了老姜头在屋里照看两个睡着了的孩子,杨若晴卷起袖子,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
郑小琴则拿起笤帚,两个人很默契的从不同的方向去驱赶院子里那些‘闲庭信步’的鸡鸭,将它们照着提前规划好的路线驱赶,驱赶到一半的时候,鸡群里突然乱了起来!
究其原因,竟然是两只公鸡在干架!
为啥会干架呢?
因为一只漂亮的白色母鸡!
两只公鸡互啄,一只将另一只的脖子上的毛都给啄秃噜了,露出一片猩红的鸡皮。
另一只下手就更厉害了,直接将对手的眼睛啄出了血。
俩个家伙跳起来打,满地的鸡毛。
其他的鸡们都吓得四散而逃,而那只女主角白色母鸡则扑扇着翅膀在两只公鸡之间咯咯的叫。
一时间,看得杨若晴和郑小琴都有点入神,两人甚至都默契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站在原地观看。
此情此景,真有意思,活像人类世界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呢!
郑小琴回过神,拿起手里的笤帚准备接着撵,这时,院门口突然闯进一个人来。
披着夜色,满面风尘,刚进门就忍不住大呼:“小琴,澜澜,我回来了!”
郑小琴手里的笤帚掉到地上,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人点了穴位。
她不敢回头去看院门口的来人。
她怕是一个幻听。
她直勾勾望着杨若晴,颤抖着声音问:“晴儿姐,我,我,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