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这件事咱听你的,都还瞒着徐元明呢,”谭氏接着说。
“等你嫁去了茶寮,得赶紧跟他说,好让他提前谋划起来。别等到时候了才去慌慌张张请人,你和孩子最要紧。”
“娘,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跟他商量的。”
自己这个肚子里的秘密和惊喜,是今天带给徐元明最好的嫁妆,也是她杨华梅的底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该到场的宾客基本都到齐了。
前院都准备要开席。
东屋里,杨华梅从杨永青的口中打听到前院过来的宾客,听完后,杨华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些,整个人也有些落寞和彷徨。
杨永青没想太多,说完了该说的,就离开了东屋去外面忙活他的去了。
但是谭氏却看出杨华梅的落寞。
“梅儿,你就不要再惦念老王家的人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徐元明的婆娘,你得把心思放在你肚子里的娃娃们身上。”
杨华梅黯然神伤,垂下头去轻声说:“娘,你说的我都明白,可大白和小黑,终归也是我这样十月怀胎生养下来的。”
“还有壮壮……我的宝贝大孙子啊,我都一个多月没见着,没抱过他了……”
“都不晓得他现在,还认不认得我,再过阵子见不着,会不会还记不记得我……”
说到伤心处,杨华梅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谭氏赶紧凑上去抬起袖子给杨华梅擦掉了眼泪。
“梅儿,今天好日子,可不能落泪,不吉利不吉利……”
一番劝,好歹将杨华梅的眼泪给劝了回去。
早上的酒席终于开始了。
尽管老王家那边是一个人都没有露面,甚至大白小黑都没有带壮壮过来,但是,酒席依旧是要开始的。
不能耽误杨华梅出嫁的良辰吉时。
但是,老王家一个人都没露面,尤其是大白小黑兄弟没来,这一点也给了大家伙儿一个明确的信号:
那就是,杨华梅执意改嫁这件事,让杨华梅和从前的儿孙们,也是彻底的决裂了。
“哎,要是大白和小黑能过来送一下,露个面,估计梅儿心里都能好受一点。”刘氏啧啧着。
曹八妹也满脸感慨:“是啊,过来冒个头,也不枉费这二十年的母子情了。”
二十年的母子情,在这一刻正式宣告断裂。
杨若晴看了眼她们,说:“世上哪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有些事,随缘吧,不要强求。”
但是,刘氏又说了:“这大白和小黑,也够心狠的。”
杨若晴又道:“这件事上,也不能指责他们兄弟心狠。”
“如果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肯定忘不掉栓子姑父。”
同理,站在徐家兄妹的角度,他们就算理解他们亲爹徐元明余生孤独需要一个老伴作伴,但他们也不希望是以这种苟合和奉子成婚的方式。
这让杨若晴想起了前世做特工乔装身份混在某个居民楼里的那段时间,住她对门的原本是一对老夫妻,老爷爷拿很高的退休工资,老太太依附着老爷爷过日子,老太太平时上街买点小东西都得老爷爷拨款。
老夫妇生养了几个孩子,晚年生活看着也还不错,可是某天老太太跟老爷爷吵架,吞了安眠药走了。
老爷爷也表现的很悲伤,坐在那里对前来吊丧的女婿外孙外孙女们哭诉,说我往后冷清了……
大家都很悲伤,也都不好再去谴责老爷爷,毕竟老夫妇吵架,家家都有的事,只是没想到这次老太太钻了牛角尖……
可是在老太太办丧事的当晚,老爷爷就拿了一百块钱打发最小的孙子给同小区某个守寡多年的另一个老太太送去……
老太太这边刚入土为安,老爷爷就跟子女们商量,说心疼那个孤寡老太太可怜,想接到自己这商品房里一起过日子,当场就被儿女们拒绝了。
接下来杨若晴就时常看到那老爷爷搞事。
三天两头给儿女打电话,抱怨一个人生活各种不容易。
儿女没辙,给他请了个男保姆住家照顾。
在杨若晴看来,那个男保姆其实挺不错的,干活也细致利索。
可是不到半个月,就被老爷爷各种刁难,最后辞退了人家。
老爷爷又恢复了单身,再次开始搞事。
很快,他就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小老太太,对外说是去护工中心请来的月嫂。
这个小老太太不管是模样,身段,都远不如当初的老太太。
但是这个月嫂老太太的打扮,却是花里胡哨,说是请来的月嫂,可却日日夜夜住在老爷爷的家里。
杨若晴经常隔着门都能听到对屋那老两口打情骂俏的声响。
真是不好听。
年轻人听得都脸红心跳头皮炸裂。
很快这些话就传到了老头的几个儿女耳中,然后,几个儿女就开始了各种反对……
老头开始卖惨。
可是,这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站在儿女的立场,也不是完全不赞同老头找老伴。
只是,老太太才刚去世,老头就这样,未免太让儿女寒心。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