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是厂下属技校的学生。 暖暖那一届初三毕业班里,有好几个同学升入技校,这些孩子终究还是没能在学业上更进一步,进了技校后老师从园丁变成牧童,教书育人和放羊没啥区别,文化课没人听,学生们以认识社会上的人为荣,打群架成为常态。 很快厂里保安就将这群来实习的孩子驱散,但可以想象的是今晚在某个偏僻的角落会有一场恶战。 对峙的一方中,就有当年曾被易冷看好的范不晚,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有勇有谋,如果能上高中将来考国关学院,又是秘密战线上一员猛将,可惜家长压根儿就没报普高,范不晚的成绩也不支持,最后花钱上了厂技校,成为光荣的工人阶级预备队,但也不一定,如果家里出不起钱,连有编制的工人都当不了,只能当个合同工。 前途摆在那里,还有谁会认真学习,这些半大小子们就喜欢打架斗殴,好勇斗狠,范不晚也是一个狠角色,书包里装的不是书,而是一把三棱刮刀,这不是兵器,而是用于加工内弧面的工具,用工具钢制造,硬度在60以上,刮金属都杠杠的,攮人更是堪比半自动上的三棱刺。 晚上,易冷和本地朋友喝酒,没在自家店里喝,而是选择了露天的烧烤摊,他对面坐着的是火碱哥张伟斌和刑警吴斌,这两人能坐一桌吃饭并不违和,官兵和贼向来是相生相伴的亲密关系,火碱哥也是吴斌的线人,关系好得很。 聊到江尾村镇银行的事情,张伟斌说我听说屠文虎已经被抓了,咱们公安这回终于硬气了,把人从国外抓回来,肯定费了不少劲。 吴斌摇摇头:“虽然是引渡,但不是咱们派人抓的,具体什么情况我这个级别也接触不到,只能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大侠存在的。” 张伟斌说:“那退到卡里的钱,真不是国家发的啊?” 吴斌说:“要不我咋说有大侠存在呢,发钱的人,和抓屠文虎的人应该是同一拨,你想啊,屠文虎捐款出逃,身上的钱不少吧,大侠都是劫富济贫的,抢了屠文虎的钱发给老百姓,这不是大侠是什么。” 正聊着,远处一桌人忽然打起来,抡起碳炉和铁签子劈头盖脸的打,场面非常激烈,看打扮还都是些孩子。 “这帮小比崽子。”张伟斌嗤之以鼻,“打架都这么娘炮,比我们那时候差远了,别管他们,喝酒。” 易冷也不动如山,小孩子打架热血上头,谁劝谁挨揍,自己一把老骨头了,上回枪伤遇到阴雨天就疼,哪有精力管这些。 但吴斌不同,他是警察,见到打架不可能装看不见,只见他掏出证件走过去喝令:“住手,我是警察!” “喝咱的,屁事没有。”张伟斌说。 半分钟后,吴斌回来了,捂着胸口脸色很难看。 “挨了一刀,帮我叫救护车。”吴斌艰难地说。 警车和救护车一起赶到的,吴斌被送往医院抢救,打架的少年被一网打尽,易冷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灯灭了,医生出来,缓慢摇摇头。 等在门口的同事们都哭了,易冷也懵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吃了顿饭就没了,对于一个本身就面对死亡威胁的人来说,更是严重的心理打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回到家里时,发现暖暖和娜塔莎正在客厅里等他。 “你服用这个药物多久了?”暖暖手里拿着一个全是英文的药瓶子问道,“这是强效麻醉类药物,黄叔叔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