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对白宜中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怀疑自己在十年前就被白宜中监控并且操纵命运,被俘,囚禁,记忆互换,甚至向沫的车祸,都和这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有关。 这已经超出了刑警的侦察范围,所以易冷要自己亲自调查,他单枪匹马干不了多少事情,还得重整旗鼓,拉起一队人马才行。 做这些事之前,得先干一件事,去单位请假。 现在易冷还是江东造船厂股份有限公司纪检部的一名副处级干部,照理说护照都要交给组织保管的,哪能说出国就出国。 事实上他的护照早就过期了,至今没补办。 去单位请假都不容易,因为易冷是被保护对象,住在郊区宾馆里,有三个省委警卫处的特勤人员轮班保护他,三个小伙子都是公安现役人员,平时穿武警制服,编制属于公安,日常工作就是保护要员。 警卫处保护省领导,保护来视察的国家领导人,唯独没保护过一个处级干部,所以这仨也没太在意,三班倒嘛,每一班只有一个人在,易冷把被褥伪装成 已经是初夏时节,近江是沿江城市,热风袭来,长袖都穿不住了,易冷打了一辆车来到市区,走进江东造船厂所在的写字楼,前台小妹妹见陌生人进来,上前阻拦招呼,问他找谁,登记一下。 “我找武庆山。”易冷说,“我是纪检组的,自己人。” 然后在前台瞠目结舌中走进了董事长兼书记的办公室,武庆山正在和人谈话,看到易冷进来,眉头一皱,这不是借调走的纪检干部么,怎么这么没礼貌,不敲门就进来了。 “你聊你的。”易冷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客人也是熟面孔,国资委的一个处长,他看了一眼易冷,见武庆山没什么表示,就接着说话了,原来他是为江尾造船厂经营困难的事儿而来,希望能加快步伐,制定新的重组计划…… 易冷听了一会儿,不禁冷笑,果然不出所料,江尾造船厂在高明的一意孤行下陷入了绝境,现在北冰洋钻井公司准备赖账了,江尾造船厂孤注一掷投入几十个亿生产的钻井平台变成了没人要的钢铁废料,如果没人出手,厂子就要破产了。 这个消息还没公开化,一般人并不知情,国资委想让江东造船厂接盘,但武庆山哪肯轻易答应,只说从长计议,送走了客人,正要批评一下易冷,就见这家伙站起来踱了几步,拍拍自己的肩膀:“老武可以啊,离了李云龙,你这个赵刚干的风生水起。” 武庆山愕然,他是觉得易冷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很像记忆中的某人,这一番举动下来,他想起了老搭档黄皮虎,那可是专克自己的人,有黄皮虎在,自己就发挥不出来,但老黄离开后,很多工作又陷入了僵局,老实说,他还挺想让老黄回来的。 “我有点事需要请假,给你打个招呼,你给办一下,我就不去麻烦办公室的同事了。”易冷一点不见外,压根儿就没把董事长当领导,偏偏他的一举一动酷似黄皮虎,武庆山还真吃这一套。 易冷出门,在走廊里走着,忽听后面一个激动的声音:“黄总!”紧跟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办公室副主任乔智勇,黄皮虎病退好久了,乔智勇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着他回来,今天刚出办公室就看到黄总的背影,岂能不激动。 可是那人回过头来,却又不是,乔智勇都跑到跟前了,看清楚面容大失所望。 “好好干,你可以的。”易冷也拍拍他的肩膀,回头走了,乔智勇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好熟悉的感觉。 这就算请了假了,实际上易冷不需要请假也能自由行动,他只是想来单位看看自己作为黄皮虎存在时的成果还在不在。 …… 易冷来到了昆山,他要面见白宜中,和聪明人打交道单刀直入最好,任何花哨的伎俩都是无用功。 白宜中上班的地方在花桥三江公园旁边,这里工厂密布,水网纵横,看不出城市和乡村的区别,易冷开着他的奥迪a8在江南水乡的道路上徜徉,经过一片片工业园,最终来到一家生产碳纤维制品的工厂。 他要找这里的副总经理白宜中,门卫大手一挥就让他开车进去了,可是在办公区没找到白总,综合部的同事说白总大概出差了。 “我找他有点急事,能帮忙联系一下么。”易冷拿出两盒苏烟放到对方桌上。 小伙子很上路,帮易冷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易冷和他聊了几句,掌握了一些以前不了解的情况,白总在公司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似乎什么都管,又似乎什么都不管,他不分管任何具体的部门和业务,却经常出差,一出去几个月不见踪影。 “就连老板都不怎么管他。”综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