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巴大队的枪支散件找的差不多了,就差一根撞针,那真如大海捞针一般找不着,对外也就宣称找到了,反正总体上都在,可缺了撞针就像是男人没了那玩意,不就成了太监么。 可巴大队不敢动怒,一来人家身手确实厉害,他心服口服,更重要的是体制内的对上级机关领导有着天然敬畏,易冷是中央的纪检干部,搁在古代那就是京城御史台的人下来代天子巡狩,岂能等闲视之。 为了表达诚意和善意,简国伟让秘书安排夜宵,说简单点别太复杂,我们随便整点。 秘书心领神会,领导说简单点那就是真的要简单点,别整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但是简单不等于粗糙,菜要少而精,要吃个稀罕。 在高原戈壁上牛羊肉不稀罕,蔬菜海鲜才是罕见的刁肴,这大半夜的,秘书折腾县领导,县领导折腾搞了一些新鲜的海胆生蚝,配上冰鲜三文鱼金枪鱼,拿了两瓶干白,简约不简单,凑成一桌北方草原城市罕见的奢侈宴席。 简国伟擅长在酒桌上交朋友,笼络人心,他嫌干白不够劲,让秘书换高度酒来,这是私下里的小局,不用担心曝光,秘书拿了一箱茅台过来,市长豁出去豪饮一场,用虐自己的方式来展示对易处长的真诚。 “还是少喝点。”易冷劝他,“主要是违反八项规定,其次对身体也不好,喝了酒催吐也不好,还有你经常吃的这碗面对血糖也不友好,都要改正啊。” “下不为例,这次一定要把您陪好。”在简市长的示意下,巴特尔也放开酒量,频频举杯。 “对了,我的司机还在等着呢,帮着安排一下吧。”易冷说。 他忙着的时候,宝利德自己去附近吃了一份盖浇饭,完了就在车里打盹,正迷糊呢,市长秘书带着一帮人过来了,都是行政夹克打扮,把宝利德吓得不轻,哪知道人家都挂着笑脸,请他用餐,给他开了个豪华套间,可把宝利德整懵了。 一场酒喝到午夜,简国伟倾诉衷肠,酩酊大醉,最后倒地不起,呼呼睡着了,易冷没事,不是他酒量多好,而是他喝的就不多,回到高级套房,再看手机,一大堆信息和未接通的电话,号码都很熟悉,有武玉梅的,有阿狸的,有暖暖的,可是实际上这是一部新手机,这些身边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号码。 “神”能通过手机监听到易冷和简国伟的谈话,易冷不听命令,想法太多,比白宜中桀骜多了,所以“神”使用虚拟号码冒充家人打来电话,就是给易冷一个警告。 后半夜,易冷没睡,全程和“神”文字聊天,当然不是真的聊天,而是严肃的谈判,他施展全身解数说服这个神秘的家伙,自己完全有能力代替白宜中并且只会比他干得更好,最终神基本上被说服了,或者说没有其他选择。 只是关闭聊天界面之后,易冷猛然醒悟,最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自己急赤白脸的要取代白宜中,何尝不是“神”安排的结果,祂不提,让你主动提,还觉得是自己争取来的。 “神”祂老人家,从来不会表现的暴躁急切,而是不疾不徐,从容优雅,就像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这个对手有点意思。 易冷在高级套房中睡着了,睡的很踏实,因为他知道巴特尔在外面站岗呢。 一大早,易冷自己的手机被看守所那年派车连夜送来了,他打开手机,发现有不少未接电话,有刘国骁打来的,有范东生打的,唯独自己最亲近的那些人没联系过,比如暖暖,阿狸,武玉梅。 或许在她们心里,黄皮虎的份量才是最重的吧。 易冷突然失踪,近江纪检和警方是最着急的,他们已经着手调查,可是线索过多,反而迷失方向,这几天毫无进展,得亏易冷主动开机联络,不然还得继续迷糊。 这边简国伟邀请易冷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作为嘉宾参与,考察一下富察市的大好河山。 市长出行,惊天动地,警车开道,考斯特紧随其后,后面还有一队兰德酷路泽压阵,沿途交警接力护送,让易冷体验了一把省级领导干部的待遇。 宝利德作为易冷的司机也参与了一把,够他后半辈子吹的了。 易冷不知道的是,看守所的那个上尉在送走他之后的神奇经历,当晚是省总队值班室的号码打来的电话,然后是总队少将司令员亲自和他对话,小小的上尉激动莫名,第二天主动打过去询问,却被告知,值班室根本不晓得这回事,司令员也没来过值班室。 上尉检查自己的手机,那个来电已经自行删除,难道是见了鬼?他分明记得司令员那极富特色的声音,绝对不会错的啊。 好在没人追究这个事儿,那个袭警抢枪的犯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人提。 只有从南方押来的另一个犯人被单独关押,好吃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