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来时,赵承才放开了许虹珊的手。
御医恭敬地将脉枕放在了许虹珊的手下,伸出手指探脉道:“姑娘上一回来月事是何时?”
“三月十五。”许虹珊应道,“是不是我冬日里贪凉多下水了几回,所以……”
御医拱手道:“不,姑娘的脉象乃是滑脉,恭喜许姑娘贺喜许姑娘,许姑娘是有身孕了。”
“什么!”许虹珊震惊至极,打翻了跟前的酒杯。
赵珩对着陆宛芝道:“这谁的孩子?她未婚有孕,咱们怎么跟许香还有许捕头交代?”
陆宛芝握紧着手,深呼吸一口气。
赵珩还在小声道:“也不知是哪个混蛋的?逼问出来,先把那个混蛋打个半死,也算是能给许香一个交代了。”
赵承望着许虹珊道:“虹珊,这孩子你要留吗?”
许虹珊摸着自个儿平坦的小腹,她望着赵承的眼睛,她能说不要吗?
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敢对赵承直呼其名,却也明白,赵承是大盛的储君,日后的帝王!
这孩子,只能赵承说不要,她绝不能说不要。
宴席散后,王府正殿内,只有陆宛芝赵珩与赵承许虹珊四人。
赵珩对着许虹珊道:“你腹中孩子的那个混蛋爹是谁?让女子未婚先孕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也不知那混账小子家中爹娘是怎么教的!”
赵承跪在了陆宛芝与赵珩跟前道:“爹,娘,虹珊腹中的孩儿是我的。”
赵珩刚端起一杯茶喝着,连道赵承此言,一口茶吃进了喉咙里,他不断咳嗽。
“什,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陆宛芝怒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承道:“那日沈佳凤给我下药时,我与虹珊不小心误喝了那下了药的青梅酿,都是我不好,我该当时就对虹珊负责的,不过,今日也来得及,我会娶虹珊为妃……”
许虹珊咬着唇,先前她会推脱,可如今她未婚有孕,又如何推脱呢。
赵珩笑着道:“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不到四十就能做祖父了,那算命的道士可真灵,这还是真是龙孙!”
陆宛芝没有赵珩的这般得抱大胖孙儿的开心,“虹珊,你先去好好休息。”
许虹珊道:“哦。”
许虹珊走到门口,却没有离去,而是找了一处蹲下偷听。
也好在陆宛芝早就屏退了下人,她在此处偷听也无人知晓。
陆宛芝怒拍了桌子道:“赵承!你身边的暗卫是死的吗?在行宫之中给你下药你若不能发现,怕是你早就死了千回百回!
你说实话,那时候下药了的酒是不是你早就知晓还故意喝下去的?”
赵珩被陆宛芝这一声怒怕桌子给惊了一跳,看着陆宛芝的手道:“手疼不疼啊?”
陆宛芝严厉出声道:“说!”
赵承从未见过陆宛芝发这般怒火,他低头道:“我早就知晓下了药,所以一开始并没喝这酒。”
偷听的许虹珊伸手捂住了自个儿的嘴,他知晓酒中下了药!
赵承,他竟然是知晓的!
陆宛芝气恼道:“赵承,那时候许虹珊可还是你弟弟的未过门的妻子,你清醒地眼睁睁看着你日后的弟媳喝下下了药的酒,未加阻拦?”
赵承低声道:“是。”
陆宛芝气得厉害,“好,好,好,你真不愧是陛下的好儿子,你比陛下更卑劣,巧取豪夺亲弟弟的未婚妻子,你可知晓纲常伦理?你简直就是……”
陆宛芝被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赵珩连扶着陆宛芝道:“你先别这么气。”
陆宛芝道:“别这么气,你这好儿子做了什么好事?不气?你让我如何对虹珊交代,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就被赵承他给用手段给害了终身,她若是知晓此事,她能不恨承儿?承儿这么做与强占女子有什么区别?
赵珩小声道:“这不若是没有这一遭,我们也不会知晓越儿与知非的心思,他们两人今日也成不得亲了,这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什么皆大欢喜了?”陆宛芝道,“依虹珊的脾气,哪怕她没有被赵承算计,她得知知非与越儿相爱,她定也能洒脱转身,而不是被这无耻之徒给算计给强占。”
赵承被陆宛芝骂得羞愧不已,低着头,任凭陆宛芝斥责着。
陆宛芝对着赵珩道:“去拿家法!”
“芝芝!”
陆宛芝道:“我去拿。”
赵珩连道:“天黑了,我去拿吧。”
赵珩走后,陆宛芝望向赵承的眼中尽是失望之色,“承儿啊承儿,你一直以来都是娘亲最骄傲的孩子,你为何要做出这么无耻之事来?”
赵承道:“对不起,娘亲,是我辜负你对我的期望,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我见到虹珊的第一日起,我就是想过要娶她为妻的。
得知她与弟弟定亲之后,我尝试过选妃忘记她,可是我就是忘不了她,我越是压制着对她的喜欢,就越会梦到她。
娘,我也觉得我卑劣,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对不起弟弟,也对不起虹珊,可事已至此,还望您能瞒着虹珊……”
“瞒,你能瞒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