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由脸红,“这户人家的姐姐要是发现衣服丢了,肯定会很生气,第一时间看见有人参,肯定会高兴的。”那样就不会对娘亲破口大骂了。
无论如何,她不想有人骂娘亲,一句也不想。
贺麒麟无言,拿到衣服鞋子,趁着村镇还未苏醒,悄无声息离开。
重新回到护城河河堤时,已有不少车流人流,正在城门口列队等候入城。
太古城临近雍京城,商贸繁华,天还未亮,城郊官道两旁的旷地上,许多小贩架起了摊子,兜售货物。
大多是热腾腾的吃食,还有些菌菇蔬菜。
贺酒蹲在妈妈肩头,虽然已经隐去了身形,但见妈妈看着早市,不由呜呼了一声,确实,妈妈从昨日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又走了这一路,现在肯定饿了。
贺酒小声说,“妈妈先在树下坐着休息一会儿,酒酒去给妈妈找些吃的。”
贺麒麟唔了一声,龙影卫毕竟不容小觑,她虽是竭力击毙,却也受了三掌,实则五脏六腑已移了位,如今更像是裂了的陶罐,稍有风吹草动,便要散列开,喝水都小心,更不要说是进食了。
目光扫过等待入城的车流,语气漫不经心,“你怎么找,如今可是没有人参给你换了。”
贺酒脸红了红,“酒酒可以扮做乞丐小孩,去讨饭,叔叔阿姨们心善,肯定会给酒酒一点东西吃的。
“……如果不给,酒酒就偷来给妈妈。”
是她偷的,被发现了也只会骂她,不会骂妈妈,贺酒握了握拳。
贺麒麟失笑,抬手压住要从手臂上滑下去的小孩,“藏好,城门开了,先进城再去偷。”
贺酒听了,便重新幻化成小白团,把自己缩得只有杏子大,隐身蹲去妈妈肩膀上。
看着紧闭的城门,不免跟着紧张,那些官兵已经顺着人流在搜查了,几乎每个人都要推一推,一点点划伤都要严加询问。
查到妈妈这里,肯定就会被发现了。
贺酒正紧绷着神经,却见妈妈扶了扶发髻,好似要买什么东西,往早市摊子面前走去,并不顾周围人怔愣痴呆的神情,挑拣着盆里的彩色石块。
片刻后微微偏头,“公子莫要上当了,这是百花蜜,添了些椴花汁,闻起来有椴花蜜的香气罢了。”
贺酒从未听过妈妈如此温婉柔和的语调,也从未见过妈妈如此温柔的眉眼,一时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是旁边有一粗胡子的壮汉,正挑担卖蜂蜜。
蜜摊前立着一名年轻公子,虽做书生打扮,却是锦衣玉袍,墨玉为冠,一看便是出生不凡的富家子弟。
此时有微风轻轻吹来,妈妈面容上的面纱滑落,贺酒因为震惊妈妈此时的气质,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要去接,待转头时,又碰上妈妈朝那公子微微一笑,脑袋都晕了。
那笑容有如芍菡清浅,绝美的容颜衬得像是清晨带着露水的芙蕖芍药,美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贺酒晕乎乎掉下去,被妈妈接住,笼进了袖中。
眼前光线暗了,贺酒爬到妈妈袖口,那公子手中的书卷落在了地上,俊秀的面容蔓起了一层红色,方才的矜贵之气不见了,“多……多谢姑娘告知,在下颜恒之,年二十五,尚未婚配,家住晋城,家中颇有资财,姑娘——”
贺酒听得直呼呼,这个哥哥连她这个小孩都不如,才看见妈妈一笑,就连家底都给掏出来了。
她扭头去看,只见妈妈抿唇微微一笑,屈膝行了雍国平辈告礼,重新带上面纱幕离,转身往城门口的队伍走去。
周围人魂魄似乎这时才归了位,惊呼惊叹,不住往这边看来,引起的动静甚至引来了官兵的注意。
后头有急急的呼喊声传来,伴随着东西落地的乒乓声。
贺酒钻出妈妈的衣袖,扭头去看,那年轻公子竟是连腿撞在推车把手上也顾不上,追了过来,神情急切,“恒之正要入城,备有马车,姑娘孤身一人,多有不便,姑娘与恒之一道入城罢。”
颜恒之身边跟着的老仆这会儿醒过神来,连忙追上,又急急告礼,“我家公子是晋城颜氏子弟,通行十九州不必查验,姑娘您与公子一道走罢。”
公子为何二十五岁还未婚配呢,原因便是那些个书卷,公子曾信誓旦旦有言,此生只愿沉浮书海,绝了男女之情,誓不成亲。
家里老太爷想多少办法,没用。
这下好容易有个公子能入眼的,老仆是恨不得这里就是晋城,公子和这姑娘能立马成亲!
他这也不算草率,这姑娘容貌气度,温婉贤良,定不会是寻常人家。
想到此,老仆便比自家公子还急,见姑娘些许迟疑,不由又拜了两拜,“姑娘有所不知,这守卫城门的官兵最是放浪,待女子尤为苛刻,姑娘与家人走散,独自一人,实在危险得很。”
贺酒这会儿反应过来妈妈是利用美貌故意搭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