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左边拐个弯……”

因为有着路西法的指路，苏听鱼在最前面一路狂奔，杜知微跟不上，也只有顾起还能一直跟着。

可路过一个公共卫生间的时候，顾起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

他猛地回头，看向了那个刚跑过去的公共卫生间。

里面……传来了血腥味。

“顾九？”

走了很远的苏听鱼余光瞥到顾起没有跟过来，她回头看去，便见到顾起停在了公共卫生间的门口前。

“怎么了？”

苏听鱼连忙走过去：“我们还要去找单羽姐呢……”

“里面。”顾起出声打断了苏听鱼：“……里面有血腥味……很重的血腥味。”

闻言，苏听鱼眼神有一瞬间错愕，紧接着目光警惕地拿出了天使板砖，朝着门内走去。

当苏听鱼看清楚里面的一幕，瞳孔骤然一缩——

卫生间的一面墙壁上，一道纤细的身躯，低垂着头，被数根有着手臂粗的黑色尖柱贯穿身体，钉在了墙上。

双手，双腿，腹部，喉咙……全都被插得密密麻麻的，鲜血更是流满了大半面的墙壁。

“……姐。”

“单……单羽姐。”

天使板砖被苏听鱼丢在了地上，她快步走向钉在墙壁上的人，指尖颤抖，想要感受到那人的鼻息。

没有……没了……

苏听鱼将所有的黑色尖柱拔了出来，在里面的鲜血流出来的时候，又立马从面板里面掏出各种药物，抑制住那些流出的血。

可再怎么堵住，也无济于事。

没有呼吸。

没有心跳。

“姐……单羽姐，你别吓我啊……”

苏听鱼当即就买了一支梦幻修复剂，想要喂给单羽。

这时，顾起伸手过来制止了苏听鱼，声线中有些发颤：“没用的……梦幻修复剂，只对……活人有效。”

“她……已经……”

顾起看着单羽身上的伤口，心头生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戾气和怒气。

一定是曲新月干的！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快一点……没有再快一点找到她……

忽地，顾起扭头看向了卫生间的门口，面上冷如冰霜。

秦七的身影停在了卫生间的门口，他看了眼里面的情况，面上沉默了下来，而轻声开口：“曲新月已经死了。”

“我亲手杀的，确认她死了。”

顾起神色一怔：“……死了。”

可是曲新月死了，现在又有什么意义了。

……

当晚。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

杜知微正在给床上安静‘睡着’的单羽梳理着发丝。

苏听鱼，秦七，顾起和胖子都沉默地站在了一旁。

杜知微声音低落，还透着几分沙哑：“单羽她……应该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早该想到的……早在她报完仇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即使梦幻修复剂修复得了身体的创伤，也改变不了曾经那些痛苦不愿想起的过去。”

苏听鱼抿了抿唇：“单羽姐她……”

杜知微抬起头，有些勉强地对着苏听鱼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单羽应该很开心的。”

“她报仇了，将欺负过她的人，全都一一报仇回去了。”

“本来我以为，她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朋友了。”

杜知微看了眼苏听鱼，又扭头去看了眼不远处倚靠在角落里面的顾起，轻声开口：

“她不信任何人，她一直都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对方表面无害，哪怕对方什么都没有做过。”

“希望下一辈，单羽姐可以过得简单开心一点。”

苏听鱼点点头：“嗯，会的。”

“她会过得开心的。”

她已经以最决然的方式，告别了那个曾经自认为丑陋污秽的自己。

她是干干净净地走的。

杜知微平复完心情后，最后看了一眼‘睡着’的单羽，而后起身，向苏听鱼四人告别。

胖子主动将杜知微送了出去。

秦七原地似乎思索了下，也跟着一并出去了。

杜知微送走后，苏听鱼面色迟疑地看向了待在角落里面，一直都一言不发的顾起。

“顾九……”

苏听鱼面上迟疑了下，又叫了一声：“……哥？”

顾起低着头，那有些失焦的瞳孔渐渐清醒了过来，他轻轻应了一声。

“嗯。”

苏听鱼咬着唇：“单羽姐还在的。”

“只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