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一案,如今已是真相大白。
县衙张贴告示,将案情一一说明,一切涉案人员都有了该有的下场。
青山县百姓至此,更是对这位年轻县令大老爷佩服有加。
就连老胡,也在心里给这位年轻上司重重的记上了一笔。
至于燕清还是没有活过来,第二日晚间时分便因失血过多死去,最后是由魏满和小红鞋为他料理的后事。
老胡曾对此嘱咐过魏满,说他毕竟是衙门的人,让他不要参与,可魏满哪里会听。
楚宁却因为一场突来的发烧,足足睡了两天。
迷迷糊糊中,他说了不少话,更是不停的念叨一个名字。
老胡好几次都想趁着他的话头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最后都是被一些稀奇古怪的胡话糊弄过去了。
两天后,临近晌午时分,楚宁才缓缓睁开眼睛,幽幽醒来。
睡眼惺忪中,只觉眼前有饼子的香味袭来,楚宁倏地瞪大眼睛,一双温柔的大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金翠娘不知何时正站在床前,手里端着个盘子,就那样直直地盯着自己。
“我去!你干嘛?”
“大人,我给你送早饭。”
翠娘将装有野菜饼的盘子放到桌上,突然又挑眉一笑:
“大人啊,我发现你睡觉不老实呢?”
“???”
楚宁一脸纳闷,我一个人睡觉能有什么不老实的。
可目光看向金翠娘,很明显这丫头眼里有事瞒着自己。
楚宁忍不住开口问:“你什么意思?”
金翠娘就那样盯着楚宁看了好半天,气氛有些尴尬,可最后留下一句:
“你先吃些东西吧!”
随后,转身出了屋子。
楚宁眨了眨眼,最后说了句莫名其妙。
吃过早饭,楚宁决定去找老胡商量商量与刘家酒坊合作的事。
这几天里,因为楚宁忙于钱德火灾一案,刘家只是差人送来了一份合作契约书,楚宁草草看了就甩了回去。
因为对方契约书里,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两个字——吃人。
至于指使燕清的幕后黑手,楚宁现在虽没有确切证据,但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认定一定与黄家有关。
而且现在有一条线索,就是那日黄四郎请自己看戏,遭遇刺杀,刺客脖颈上有一处红色的胎记,而那日到花萼楼为小红鞋赎身的书生脖颈处竟也有同样的胎记。
楚宁认定,这两人想必就是同一人。
只是此人擅于妆容易貌,常人难以识别。
……
……
来到院子里,楚宁发现老胡正躺在自己平日里喜欢的躺椅上看书。
这胡憨憨还真挺悠闲的。
说来这老胡虽是县丞,对刑名却也算得精通,这倒是省去了没有刑名师爷的忧虑。
青山县没有县令的这一年空档期里,政务方面也是被老胡处理得井井有条。
“咳咳……”
楚宁假意咳嗽两声,慢慢朝石桌踱步走来。
“大人,你起来了?”
老胡一见楚宁走过来,乐呵呵唤了一声,赶忙就要起身。
“不用了。”楚宁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躺着吧,我腰都躺疼了。”
说着,楚宁捶捶腰就在石凳上坐下,顾自倒了一杯茶水饮了起来。
这两天夜里都下了雨,天亮时便停了,太阳很快晒了出来。
明媚的阳光从高大的丹桂树叶缝隙间投下斑驳的影子,随风拂动。
像这样惬意的时光,对楚宁来说前世真的不多,似乎每天总是在忙,有做不完的工作,应付不完的应酬,以及写不完的材料。
虽是大病初愈,楚宁精神头还不错,这时吃了早饭,喝过茶水,觉得又是元气满满。
“老胡,知道指使燕清杀害乾德的幕后黑手是谁吗?”
坐在石凳上,楚宁一边慢条斯理地喝茶,一便不惊由间的开口问。
听闻这话,胡县丞眨眨眼睛,表示自己一概不知:
“请大人示下。”
楚宁也不愿逼他,端起茶杯再次呷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黄家老爷,黄天霸!”
胡县丞猛地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二百五大人竟然这么满不在意的直呼其名。
要知道,在这青山县地界,还没人敢如此直呼黄老爷名讳。
楚宁却不顾,随后又将那日在鲤跃龙门看戏遭遇刺客之事说了。
然后问胡县丞道:“你说,这想刺杀我的人幕后黑手又是谁?”
胡县丞哪里还能不知道他所指,一头雾水的仍旧摇了摇头,待看到楚宁直视的目光,旋即又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