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县衙后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这边黄府荷塘水榭里,同样也在推杯换盏。
不过,却显得十分冷清。
索性,倒还有红儿姑娘此时正在水榭里跳舞,黄天霸一边饮着酒,一边轻轻晃头静静观赏。
待到一曲舞罢,红儿姑娘才回身走到桌前,给老爷斟了一杯酒,这才在邻座坐了下来。
“红儿,这些年跟着我也没个名分,倒是苦了你了。”
红儿淡淡开口道:“老爷这是哪里话,红儿本就是老爷捡来的,自然毫无怨言。”
黄天霸微微沉吟,又款款饮了一杯,红儿便要搀扶他起身歇息,却被黄天霸一手止住了:
“你先去歇着吧,我还要等个人。”
红儿知道老爷的习惯,话既已说了,她自然不再多留。
福了一礼,红儿悄然退下了。
夜已深,虫鸣都已渐渐消退了。
倒是白白地月光依然普照着,洒落到荷塘里,微风吹拂,水面泛起银浪。
就在这时,二虎穿着短褂,拎着个灯笼,曲曲绕绕走进了水榭里。
“老爷,我回来了。”
二虎来到近前,躬身行了一礼。
黄天霸招手让他在对侧位上落座,可二虎哪里敢坐,拱手道:“老爷,二虎还是习惯站着。”
黄天霸不再坚持,直接开口问:“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已经查到了。”二虎将打听之事,和盘托出,“那个叫魏满的根本不是朝廷委派到青山县的县尉。”
“嗯?”黄天霸一凛,“怎么说?”
二虎道:“我在庆州府衙门打探清楚了,赴任青山县县尉的人叫陈标,是安平十四年的武举人。”
“竟有此事。”黄天霸沉吟半晌,喃喃道:“这姓楚的可真是胆大,竟敢随便找个人冒充县尉,这可是杀头的罪。”
良久,他又开口问:“那叫魏满的可有查到什么别的?”
二虎摇摇头:“别的倒是没有了。不过小的找人查了青山县户籍,魏家村绝对没有此人。后来我托人打听,原来这叫魏满的是几年前来到青山县的,可从何处而来,小的没有查到。”
“好啊!我现在十分怀疑,这位县令大人说不定也是个冒牌货。”
这番话倒让二虎颇为震惊:“老爷为何这样说?”
黄天霸想也不想道:“我问你,你可曾见过那个县令大人,像这姓楚的,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简直毫无半点官样。”
二虎嗯了一声,也觉得老爷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他在青山县这么多年,也见过几任县令,倒还真没见过像如今这位县令这样的官人。
见过的知道他是县令,没见过的,还以为他是个地痞流氓呢!
顿了顿,黄天霸又问:“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二虎想了想,猛地一拍额头:“对了,老爷,我在府衙还见到两名京都来的上差,听说是要到咱们青山县来查案的,具体查什么就不清楚了。”
“什么?”黄天霸听闻顿时一喜,“真有这事?”
“是真的,我刚到那两日刺史大人就因为上差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第三天夜里才得了空,我便在后半夜给刘刺史送的礼,还特意打听了此事,确实是来咱们青山县查案的。”
“那你没再打听打听具体是查什么案?”
二虎顿时有些为难的神情:“老爷,单别说小的了,就是刘刺史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人家上差就说了要到青山县来查案,别的谁也不准打听。”
听到这话,黄天霸才勉强点点头:“王大人那边可有让你带什么话?”
黄天霸明白,凭他这些年给庆州府衙门打下的关系,倘若他得了上面的消息,一定会想法子给自己透下来。
“倒是说了一点。”
二虎便将庆州府打听之事一一说来:
“现在庆州府来个学政大人,叫韩友道,听说此人也是从京都来的,与刺史大人有些不对付。
所以,这次县衙要剿匪,刘刺史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可这位韩大人却十分赞成剿匪,还说庆州府衙应该派兵派粮,可最后两人一吵吵,就变成了不管不顾了,仍由青山县衙全权处置。”
黄天霸微微沉吟,既然庆州府衙门不管不顾,全交给青山县衙处置,看来这就是姓楚的敢打造兵器剿匪的缘由。
不过,这姓楚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真就不怕事后被清算么!
“老爷,眼下咱们怎么办?”
见黄天霸目光望向荷塘,一脸沉思,二虎忍不住开口问。
良久,黄天霸收回目光,淡淡道:
“近来你就做一件事,收集新县令的所有罪证。
“比如送粮食给蛤蟆寨,这就是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