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静谧无声,唯有马踏石板发出嘀嗒嘀嗒的踏步声。
还颇有节奏感。
不多时,只听见两声长嘶打破宁静,两匹高大的白马停在了府门口。
楚宁翻身下马,温知妍紧随其后。
刚落地,就听温知妍道:“大人,今晚还好世子殿下及时赶到,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楚宁也是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颇有些如释重负。
早在离开武安侯府后,阿布就已经把消息捅给了康王府。
原本还想瞧着康王会安排什么人过来,也算是漏了个底牌。
可谁知,竟会是世子李贤。
想起这位世子殿下,入京以来,自从蹴鞠赛事之后倒也是深居浅出。
京都很少有关于他的消息。
“大人?”温知妍道,“你不说今晚要传唤莫成到京兆府吗?”
“既然是世子殿下亲自出马,还拿到了进入天泉山庄的信物,想必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做恶人了。”
“那要不要我去京兆府给马大人回个话?”温知妍又问。
“不用了,他知道我们没回去,应该也就明白了。”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已经是四更天了。
楚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先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
……
次日一早。
天光大亮,和煦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户纸洒满屋里。
床榻上,楚宁缓缓转醒。
虽然昨晚睡得晚,可架不住这生物钟从前世带来就没变过。
领着温知妍出门找了家豆腐脑店,吃了两碗点缀葱花的咸豆腐脑,顿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随后便是直接来到了京兆府打照面。
事实证明,马常波的审案能力确实很强。
经过一晚的夜班,陈洪已经对押运私盐的事供认不韪。
只是一字不提莫成,而是全部把罪责担了下来。
看来这家伙很有经验啊!
现在这个时候也就莫成以及其背后的人能够救他,自己把罪责承担下来,摆明就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马常波把昨夜的事情说完,又是满脸忧虑的问道:“楚老弟,莫成那边怎么样了?昨晚我还等着你来回话呢?”
“……”
楚宁有些无语。
这老马一点也不懂得变通啊!
“昨晚我原本准备传唤莫成的,可谁知,后来有人来了,没有法子,我就回去睡觉了,我想着你见我没回去,也就该明白了。”
这下轮到马常波有些无语了。
也罢!
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其实现在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马常波瞥了一眼楚宁,脸色一沉:“楚老弟,若是陈洪把罪责全部承担下来,这件事就等于只能在他这里断掉了,背后的人一个都牵连不上啊!”
“那就想法子让他招认。”
“哎!”马常波摇头道,“该用的法子都用过了,这家伙也是一把硬骨头。”
楚宁凝眸沉思,很快想起一个法子来。
不让嫌疑人睡觉,经过昼夜连续审讯,嫌疑人什么都会招供,这是经过科学证实的。
虽然在前世时,这是属于侵犯人权的行为。
因为这极有可能会构成刑讯逼供罪。
可眼下这个时代,你去和坏人谈人权,那就等于是把良心喂了狗。
于是楚宁邪魅笑道:“我有一个旁门左道的法子,保证他准会招供。”
听完楚宁的法子,马常波显然十分犹疑:“老弟,这法子能行吗?”
“相信我,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罢,楚宁也不再多言,只是催促马常波照他的法子去做。
“去忙吧,我还得去铜雀楼看看。”
马常波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现在该用的狠法子都已经试过了。
倒不如就试试这个不太狠的。
……
……
前往铜雀楼的路途中,楚宁能够明显感觉得出京都的大街小巷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这显然是朝廷即将对党项人开战,所萦绕出来的。
毕竟唐国已经是多年不经战事。
好些老百姓的脸上更是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此时铜雀楼外,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小小的木台,是用来发表演讲和号召百姓捐款所用。
台下已经围聚了不少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老百姓。
楚宁来到时,王潜正走上木台,场下全场瞬间变得安静。
“诸位!”
王潜表情肃穆,站在木台上环顾周遭,目光落在了台下众多百姓身上:
“今日我在此设台筹集军资,实乃个人之意,我知道你们的心里都有疑惑,认为打仗本该是朝廷的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参与进来……”
王潜的声音响彻整座铜雀楼:“所以,我希望各位踊跃捐助,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共赴国难,以助大唐早日除去北疆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