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
唐帝仅仅是沉默了半晌,目光却落向了今晚一直未曾开口的韩德胜,问道:
“韩将军,听说你有本奏?今夜为何不拿出来,让大家商议一番?”
提唐帝如此说,韩德胜忙是拱手应道:
“回禀皇上,臣的奏折昨日就已经呈送上去了,只不过皇上一直都在忙于朝政,所以……”
“所以朕就给耽搁下来了?”
唐帝打断韩德胜道。
韩德胜连忙躬身应道:"臣没有这个意思!”
“行了!那就把你奏折里的事说说吧!”
“启禀皇上,臣认为,党项人之所以屡屡侵扰我边陲,皆因其有强劲的骑兵,故而臣认为,此番若是派遣一支骑兵,从西面绕过北疆,定然能取得奇效。”
韩德胜言辞凿凿,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想出的战法。
“说得极好!”
唐帝对此毫不掩饰的点头,大加赞许,可很快便是话锋一转,道:“你的心思朕已然知晓,今夜就先这样吧!”
“是。”
韩德胜只得躬身谢恩。
“好了!你们也退下吧!”
待众人散尽,唐帝才收敛起神情,眸色深邃地望向远方,随后重重一声叹息。
“韩德胜,朕何尝不明白你的心思,可奈何你姓韩,朕却不得不防你。”
说来也是无奈。
虽然明知韩德胜是最适合北伐的人选。
可就是不能将重任交给他。
只叹这朝中,无人可用矣!
自太后死后,唐帝发现自己的处境比之以往反而更难了。
那些原本是太后提携的官吏们,在太后尚在时,还能为他出谋划策,真正办些事情。
而现在一个个都是持观望态度,好些事全然是敷衍、逢迎了事。
唐帝迈着步子,在大殿里跺着小步,倒是想起一件让人欣慰的事来。
今日募捐活动的事早已传到了宫里。
海德旺也把目前募捐到的银子做了个汇报,唐帝听后也是大加赞赏。
毕竟这也是一个契机,对于显示自己出战的决心,自然也是大有裨益。
亲政以来,朝臣中尤其年轻一辈里,王潜可以算是唐帝最为信任的人。
毕竟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些年也是跟着一路熬过来的。
就在这时。
一个太监快步走了进来:“皇上,京兆府马常波大人求见!”
“快宣!”
唐帝一下来了精神,心中带着期许。
马常波由小笛子手持灯笼领着向大殿走来,来到殿门前先是通传一声,才被带入了暖房。
“臣参见皇上,吾皇圣安!”
刚入暖房,马常波赶忙行了君臣大礼。
“起来吧!”
唐帝这时已经坐在了蒲团上,右手拿着一串佛珠,正轻轻拨弄着。
看了一眼马常波,身材魁梧挺拔,面色憔悴,看来这些日子里也是在尽心办案,倒也是难能可贵了。
“马大人深夜入宫见朕,有何要事?”
“皇上,臣已经拿住了押运私盐之人,特来向皇上禀报。”
说着,双手拱手递上一本奏折。
唐帝点了点头,海德旺立刻迈着步子从马常波手中接过,又才恭敬的放在了唐帝身前的御案上。
两刻钟后。
唐帝嘴角不觉已经上扬,这奏折里的内容显然让他十分满意。
“皇上,臣还有一份密报。”
唐帝听闻,神色也开始变得肃穆起来,瞥了马常波一眼:
“说吧!”
“皇上,”马常波抬望了一眼唐帝,怔怔开口道:“据臣所查,莫成……乃是混入我唐国朝廷的奸细,其本人其实是党项人。”
接下来,马常波将自己一并所查,以及陈洪招供的讯息和盘托出。
“……皇上,另外,陈洪供出的名单里有户部主事杨泽清,吏部员外郎张韬,还有太常寺卿项华,以及刑部的……”
“共计二十一人,所牵连私盐数额巨大,臣尚在彻查之中。”
“哼!大胆国贼!真是罪该万死。”
唐帝怒喝一声,因为怒火攻心,一时咳嗽不止,胸脯起伏不定。
海德旺赶忙上前,拍打着唐帝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还请皇上平息雷霆之怒。”
此时,马常波也早已料到自己的话会引起唐帝的震怒。
不过,他今晚入宫面圣,可是还有别的意思,那就得拿到皇帝的旨意。
“皇上,此事牵连甚广,朝中好些大人尚在其中,臣不敢擅动,特来请问皇上该如何应对?”
本想着皇帝会给自己旨意,可谁知,唐帝当即反问一句:
“你怎么想的?”
“这个嘛……”
马常波不由得噎了一口唾沫,就将楚宁所嘱咐的话说了出来,最后强调说道:
“……所以,臣的意思,先不缉拿莫成,而是对外放出陈洪尚未招供的消息,让莫成及其背后的人都疏于防范,这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天泉山庄的库银弄出来。”
对这番话唐帝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