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日,玄弘毅领着一队人马率先抵达滨州城。
这一路走来经过太平、阳明、宁武三座前沿镇,可竟无一人抵抗。
玄弘毅在每座军镇都招募了一千壮丁,充作民兵防守。
随后便打马直奔滨州城来。
玄弘毅在滨州城门口前停下,全然装作不知道陈友舟已经起兵谋反,对着城楼上的人喊话:
“楼上的听好了,某乃玄弘毅,特奉陛下恩旨,前来传召宁远侯回京述职,速速打开城门。”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红衣铠甲的城门守卫站了出来,喊道:
“玄将军,在下奉了宁远侯军令,城门是万万不可能开的,你还是请回吧!”
“梅翔,原来是你小子。”
玄弘毅这时已经看清了城楼上回话的人,说着,他声转高亢,对着那守卫喊道:
“梅翔,你小子还是我以前带过的部下,如果还认我这个老上司,就立刻去给宁远侯传话,让他来回话。”
“玄将军,你就不要为难在下了。”
“梅翔,我绝不是为难你,只是让你去传话而已,告诉他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大哥。”
梅翔听闻后拿不准主意,这时旁侧一个副校尉说道:
“梅校尉,要不让卑职一箭将他射走?”
“不!宁远侯与玄弘毅交情颇深,伤了此人,你我都负不了责,再说了,刚才玄弘毅已经说了,只是让咱们去传话。”
说罢,他立刻唤来一名甲兵让他即刻前往总督府传话。
甲兵快马扬鞭,来到总督府,恰巧陈友舟正在宴请宾客,此时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了。
来人只好将城门口玄弘毅所说一并报知于小侯爷陈信。
陈信听闻眉头紧皱,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第一个兵临城下的居然会是玄弘毅。
这可是父亲自幼便对他提及的大恩人。
说如果没有玄弘毅,就根本不会有陈家的今日。
如今陈家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拜玄弘毅所赐。
还让陈信绝不可忘记这份恩情。
所以陈信自然知道,若是父亲得知玄弘毅要他前去搭话,父亲一定会亲自去的。
不行!
绝不能让父亲知道玄弘毅来了,否则一定会动摇父亲起兵的决心。
思及此,陈信立刻把东方旭叫来,二人都是一个意思,绝不能让侯爷知道玄弘毅召他问话的事。
打定主意后,陈信便是亲自领着人往城楼赶来。
玄弘毅在城外没等多久,就看见一青年男子身披铠甲,领着几名将领出现在了城楼上。
陈信往城楼下看去,只见一众排列整齐的骑兵队,中军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玄字。
大旗下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年龄约莫与自己父亲相当,身披红衣战甲,手执火云长枪,好不威风凛凛。
这不是玄弘毅又是哪个!
陈信愣了愣神,难怪父亲自幼便对他提及玄弘毅曾是如何的八面威风,斩帅夺旗的英勇事迹。
不由得心底也是十分钦佩起来:
“哎呀,原来是玄伯父大驾光临,小侄信这厢有礼了!!!”
说着,重重拱手遥遥一拜。
玄弘毅定睛看去,竟然是陈友舟的儿子陈信。
此子虽是一身武将行头,可那股子气势着实差了太多,一看就是个花架子,全然没有陈友舟半分英气。
“贤侄,你父亲安在,为何不来搭话?”
“伯父勿怪,家父特命侄儿前来回话,不知伯父前往滨州所为何事?”
陈信当然知道对方兵临城下所为何事,不过看着这几百骑兵,他自然也是不惧。
“哼!贤侄,我且问你,朝廷待你陈家不薄,为何你父亲安敢勾结齐王谋反?”
“不不不!伯父绝不要听信谗言,我父联合齐王绝非谋反,而是为了清除皇上身边的奸佞小人,仅此而已。”
“好!”玄弘毅一脸认真的高声喊道,“某特奉皇上旨意,召宁远侯回京述职,当面向皇上言明,既如此,便打开城门,让吾等入城。”
陈信听闻微微一怔,这倒有些麻烦了。
玄弘毅想要入城,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入了城随时会被斩杀吗?
还是说他真是皇上派来召父亲入京述职的?
就在他颇有些犹疑之时,身侧东方旭继续打断了他:
“小侯爷,你可千万别听信玄弘毅的话,他一定是想入城招安侯爷,咱们可千万不能答应他……除非让他孤身入城,咱们直接便将他抓起来。”
陈信觉得也是有礼,凭着父亲和玄弘毅的交情,很可能就会被他说得动了心。
这一次好不容易鼓捣父亲发布清君侧檄文,万世之功就在今朝。
绝不能再白白浪费掉。
“敢问伯父,不知皇上要召父亲回京述职,所为何事?”
“自然是清君侧一事。”
玄弘毅依然声音高亢,声如洪钟一般:
“皇上听闻清君侧一事,极为动怒,扬言要举七万大军前往滨州平乱,还望贤侄好好劝诫宁远侯,万万不要误入歧途,听信他人谗言。”
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