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舟答应了东方旭的条件,为他准备一匹快马。
不过前提是必须保证儿子陈信的安危。
可谁知,陈友舟话刚落地,就听见东方旭冷冷笑道:
“放心,我还不屑杀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你……”
陈友舟心头气急。
“别废话,快让人去把马牵来。”
对于此,玄弘毅也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这可是陈友舟的独子。
很快便有人牵来一匹战马,一看就是上等的好马。
东方旭用刀架着陈信翻身上马,而他也紧随其后,两人上了马来,他便立刻打马朝着戏城门奔去。
陈友舟、玄弘毅等人这时也是翻身上马紧紧跟在身后。
有人曾多次建议,用弓箭射杀东方旭,可陈友舟却是担心,若是一箭不能让东方旭毙命,他照样可以一刀抹了儿子的脖子。
所以,他不能赌。
一众人来到城西门外,东方旭夹着马肚与陈友舟拉开了一段距离,又喊住了陈友舟不得再上前。
“侯爷,毕竟熟识一场,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就是想回头,以当今皇上的性格,也绝不会饶过你的。”
说罢,他一把将陈信从马背上推了下来。
然而。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陈信本就是屁股上着了一刀,落地时竟是直接摔落下去的,身子根本站不稳,脑袋磕到了地上的石块上,顿时鲜血直流。
此时的陈信就直直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不过看着样子,估计活不了了。
“卧槽!不好!”
东方旭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现在一见情形不对劲,立时就打马而逃。
玄弘毅见状,哪里还肯放他走,当即也是打马追了上去。
“信儿……”
就在这时。
陈友舟打马冲到了儿子身边,翻身利索地跳下马来,一把抱起儿子想要查看情况。
只见儿子的头就那样软软的偏向了一边,两只手也是垂落下去。
再看儿子的脸,苍白无血色,两只眼睛就直鼓鼓地睁着。
这是……已经死了?
“儿啊,儿啊……”
陈友舟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一连喊了好多声,可陈信毫无反应。
“儿啊,是父亲害了你啊……”
陈友舟嘴里喃喃地重复着,突然,他只觉得喉头一甜,内心一股热血翻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紧跟着,整个人便是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总督大人!醒醒……”
“侯爷!侯爷!”
“快!送回总督府,去把城里的郎中全部叫来。”
现场立时乱作一团。
……
……
陈友舟整整昏迷了两天,于五月十七日傍晚方才醒来。
经滨州城最好的郎中轮换诊疗后,确认陈友舟因气血攻心,已经是半身不遂。
人虽还活着,可已经完全丧失个人自助能力。
尤其现在的陈友舟只能勉强啊呜啊呜说话,交流起来十分困难。
此时,卧房内早已恭候了一众陈友舟昔日的老部下,就连玄弘毅也在其中。
“啊呜啊呜~~~”
陈友舟挥动着手臂,口中又想说些什么,可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明白。
“总督大人,你是饿了吗?!”
“总督大人,是想喝水吗?”
“那……你是想尿尿吗?”
“……”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陈友舟都是挥舞着右手,显然不是他想表达的。
就在这时。
玄弘毅走上前来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东方旭抓住了没有?”
这下陈友舟便是啊呜应了一声。
众人这时听明白了,原来是问的这个。
“放心吧!东方旭已经被抓回来了,就关在总督府里,随时可以被剁成肉酱。”
随后玄弘毅便将陈友舟昏迷后发生的事大致说了,其中就包括为其子陈信料理后事,风光大葬。
另外,玄弘毅已经立刻让人给楚宁发去密信,谏言暂缓让陈友舟回京述职,先让陈友舟养伤,等到滨州城完全稳定下来,再做商议。
陈友舟这时脸上流露出无尽的落寞,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老年丧子,最后还落下个半身不遂。
玄弘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想着这就是上天对陈友舟的惩罚了。
昔日那些跟随陈友舟的战将们,这时一个个的也是十分感慨,堂堂宁远侯怎就落到这样的下场。
而最为关键的是,现在滨州由谁来主持大局。
“啊呜~~~”
突然陈友舟再次开口,还顺带用右手指着堂下的人,又有话想说。
玄弘毅凑上前听了一会儿,可还是没听懂他想说什么。
“老陈,你是要叫哪个人吗?”
陈友舟啊呜几声,右手一一指着在场众人,最后又指向玄弘毅。
众人都是不解其意,玄弘毅也是有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