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笑得都快喘上气了,真得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胡乱抹了一把,往身上一擦,大喘一口气,“哎呦,笑死我了!”然后看着我说道,“你知道黔驴技穷的故事吗?”
“就这个?”我问道,“就这个让你笑成这样?”
“难道这个还不可笑吗!”
“你有病!”
黔驴技穷这个寓言故事我想大家都明白,老乞丐的意思是,我身上这股正气一开始确实把他们给吓着了,
第二次我发出魄力时那条黑蛇就探出了我的底,所以第三次另外一条青蛇(我想应该是青蛇,因为缠着我的是几股青丝)就敢明目张胆跟我碰了,结果它赢了。黑蛇知道了我的底,至于青蛇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想它们应该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可是情况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好笑的,老乞丐干嘛乐成这样,难道他真得是孤独得太久了,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都能挑起他的幽默神经。
我偷偷看了老乞丐一眼,只见他静静地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写满了茫然,这个表情与他昨天夜里观望星空的表情如出一辙。
我确定他一定很孤独!
我们都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是冷超凡先开了口,抛出一个问题,“那个老头为什么要吹我家的灯呢?”
“什么吹你家的灯?”老乞丐一下从深思中醒过来。
“昨晚那个老头,是我们二楼的,我们也没什么过节,他为什么凑过来吹蜡烛,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一听二楼,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约约感觉有事,忙问道,“二楼哪个房间?”
“就是我家正
“现在还有人住吗?”
“现在没了吧,人家早买了新房子,老头死后,就搬到新区去住了,因为考虑到拆迁问题,所以就没往外租,空有半年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房子也有问题,我说昨晚那个呼噜声怎么这么奇怪,听得我心慌,像是贴在玻璃上的,并且打两声就停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个哆嗦,他妈的,幸亏当时不知道那个屋子有事,不然就像我当时想得那样吓死人,只是不知道这老头为什么经我训斥之后竟然只是看了我一眼,压根就没有害怕的意思。
“那老头生前一定是非常节俭,节俭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容不得别人半夜还点灯。”我笑着说道。
“哈哈哈”冷超凡笑了两声,但不得不说笑得真难听,因为他那副公鸭嗓子,“这点你倒是猜对了,不过老头本来又聋又哑,
到了晚年眼睛又不好使,就这样还四处跑,把饮料瓶子往家里捡,聚多了卖钱。为此家里人都气得不行,因为他家的经济条件很好,就老头出了奇的省,你说他图什么!”
“可能是老头穷怕了,特别是经历过苦日子的人,都懂得珍惜!”
说到这儿,我想我找到了老头吹灯的原因了,还是涉及到上面提到的轮回。死亡并不是轮回的开始,这个我想大家都能接受,只是生命的存在形式发生了变化。但是有不变的,生命的轨迹和外观形貌。
之所以说生命的轨迹没变,其论证依据是穷人死了还是穷鬼,饿死的人死了之后依然挨饿,欠了债的死了以后还要还,
或者说深一点,就是死后还会处在之前的因果中,这种烙印是擦不去的。而之所以说形貌不变,
这就涉及到中国鬼文化中形形色色的鬼,它们都保留之前的形态,比如饿死鬼依然干瘦如柴,例如赵老太太,
再如吊死鬼眼睛突出舌头外伸,比如徐玲,再如我刚见到冷超凡时那两个看着电脑屏幕的死鬼,肯定是死于车祸。
如此推敲就得到了那个老头吹灯的原因了,也能解释他为什么经我呵斥竟然不理睬了。吹灯是因为他节俭,
而不理睬我是因为他又聋又哑,而且眼睛不好使,压根就认不出我这个判书。想到这里,其实我可以得出更多的结论,
比如鬼会不会老死,鬼是如何勾魂的,甚至能得出花狸猫给我的那张字条的意义,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到了目的地,而这些结论也是之后才推导出来,所以还是放在以后说。
冷超凡住在一个小镇的边缘,这个小镇实际上就是当年我爷爷和一个村里人卖粮食的地方,大家可能忘了,
就是前面说到他们回去时遇到了鬼市。镇子不大,名副其实的孤镇,也就是中心位置比较热闹一些。镇中心有一条南北走向的街,最多不过二百米,姑且成为街吧,两侧是清一色的两层楼房,一层是门市,卖的东西比较多也比较杂,二层则是店主们吃住的地方,阳台上搭着衣服,
屋上顶着太阳能热水器。车子下了高速就顺着这条街往北走,其实这个镇子我是来过的,虽然时间比较久了,
但是变化并不大。现在不是逢集的时候,街上略显得冷清,街两边的店铺虽然开着,但是压根就没有人光顾。
路面上成片地晒着豆杆和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