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吏是什么样子,我没看清楚。当时只见那条狗追着追着,突然就趴在了地上不动了。那两个鬼童见狗不再追了,
就转过身回去,又不停用树枝抽打它。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两个身影从地下一下升了起来,就直直地冒出来,
像是草木一样,非常突然。
他们穿的是什么我没看清,而且因为他们背对着门,也看不见脸庞。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根长鞭,
类似于赶车的那种长鞭。那两个人一现身出来,纷纷挥着鞭子对那两个小东西就抽了过去。鞭子应势而出,
悄无声息地打在了鬼童身上,然后又像长蛇一样,在他们身上绕缠了起来。
这边那两个鬼吏一见得手了,就又直直缩回了地底下,消失了。鬼童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收了去。
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而且从玻璃的反应上看,他压根就看不到这一幕。
当时我可不知道那两个人影就是鬼吏,所以我还在纳闷他们的来路,搞不清是敌是友。这时玻璃问道,“你说那狗是不是累死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不动了?”
“胡说八道,你看它刚才多凶猛,怎么会说累死就累死了!”
“你年纪大了!”
刚才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也不想再把时间耽误在这个上面,于是我说道,“算了,这边有这个神物着守着,问题应该不大。
我们还是赶紧回龅牙男家,那双绿眼睛飘那边去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其实相比于来自于刘光亮的威胁,我更担心他们胸前会被烙上大饼,毕竟阴阳鱼本身就是克鬼利器。
不料就在我们转身要走时,院子里的那条狗突然惨叫一声,紧接着又唧唧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挣扎。我一见有状况,赶紧又回身过来,趴在门上一看,不得了了。
这条狗刚才还是趴在地上的,现在竟然悬挂在牛棚的屋檐下。前面说了,院子的西墙边有一个牛棚,
就是依托墙搭起来的两间简单的棚子,门朝东,所以从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条狗。没看清有没有绳子,
但是狗再厉害也不能像直升机那样,飘浮在空中。而且看样子它的脖子像被绳子被勒住了,另一端挂在屋檐
不用说,一定是刘光亮在作怪,不过按道理他是鬼,我应该可以看到他的,怎么这会就看不到有人影呢。
我连忙后退几步,对着门就踹了过来,糟糕的是,别看小好的家境不咋滴,院子看起来也破破烂烂的,但在这扇门上面确实是动了心思,花了一番功夫。
我这一脚虽然不敢说怎么怎么样吧,但要把一扇普通的大门踹开,我觉得还是有把握的。然而实际上,我这一脚下去,
那门竟然纹丝不动,对,就是纹丝不动,感觉自己这一脚好像踹到了一堵墙上。奇了怪了,就算你再厉害,好歹也晃两下意思意思。
这时那条狗叫唤得更急了,其实不能说是叫唤,就是从嗓子里憋出声音来,非常细,非常尖锐,和人被掐住喉咙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快把门弄开,狗要是完了,估计小好一家也要倒霉!”我连忙朝着玻璃喊道。
玻璃也知道事情变得糟糕了,赶紧后退几步,助跑几米,跳起来对着门也一脚踹了上去,然而这门依然丝毫不动。
坏了,这门有问题,看来刘广亮明摆着是当着我们的面对小好家下手,这可怎么办。我一边踹门一边把刘广亮一家在心里骂了个遍。
这时堂屋传来了一个声音,“谁?”
这是占理的声音,我估计他早就醒了,或者压根就没睡着,但是看到狗在院子里疯狂得跑,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声,又不敢出来。现在见有人不停地踹门,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是我,占理叔,你就呆在屋里千万别出来。”其实我这个回答一点意义都没有,第一他依然不会知道我是谁,第二如果刘广亮真要找他的麻烦,别说他躲屋里了,就算躲老鼠洞里也没用。
结果证明我还不如不说这句话,因为占理听出了我的声音,所以院里传来吱一声,堂屋的门开开了。我忙借着门缝看见占理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在月光下,他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可来了,我们家的狗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
占理正说着,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那条狗正吊在牛棚的屋檐下。因为牛棚挡住了堂屋的西边窗户,
所以从堂屋里往外看也只能看到院子中间的位置,稍微往西偏一点就看不见了。现在占理正好走到了院子中间的位置,
这才发现那条狗悬在那里,当下就大步走了过,不断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