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能进去看看吗。
那女人稍显疑虑,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
大姨这间屋子我以前进来过,以前每逢下雨的时候,她就把豆汁机搬屋里来,这样我们要打豆汁就得进屋等着。
这间房子有点特殊,特殊在它是借着一楼的房间为依托,自己延伸盖出来的。也就是说后面屋就是楼房一楼的房间,前面两间屋则是盖出来的平房,前后之间有道墙,开着一个玻璃门。
我随浮玉姐进屋,跨过玻璃门,穿过客厅走进了老太太的卧室,老太太现在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左手臂挂着点滴。
“医生怎么说?”
“除了高烧,一切正常,所以现在才敢带回家,可是啥问题没有就这么一直昏睡不醒,真让人担心。”
“你说大姨昨晚到西边烧纸?可是现在冬至未到,烧什么纸?”
“那谁知道去,问了她也不说,她什么时候去烧的我都不知道,直到老梁把她送过来,我才知道她出了事!”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跟她说先找张瘸子的家人,让他们烧把纸给他说些好话,把张瘸子送送。怎么闹到后来,他家人没去,
大姨自己去顶岗了。顶岗就顶岗,不要说礼多人不怪,鬼也不会怪,可是如果大姨真的是去祭张瘸子的话,他为何恩将仇报,险些要了她的命?
浮玉姐把昨晚的情况大致说了说,之所以跟我说这些,因为她也觉得事情比较怪。她说老太太被扶回来的时候,正值风刮得最厉害,那时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嘴里一直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问她看到什么了,她不肯说,不过浮玉姐见老太太还能说话,说明并无大碍,所以她就将她安置好,喂了水。不料这时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突然问道,“你听,墙角的缸里怎么有人唱歌?”
浮玉姐一听,身上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暗想这大半夜的,哪里会有人唱歌,而且还是蹲在自己家缸里的。
这是口洋灰缸(地方称谓,水泥制成,广口阔肚,比较大,以前常用于水,现在农村也比较多见,城市几乎见不着了),
里面是空的,上面铺一块板,板上面是一个大红箱子,基本上这口缸的口是掩一半盖一半,放在卧室的一角。想来是现在用不着了,但是又舍不得扔,因此堆在这里。
老太太说得就是这口缸里有人在唱歌,然而浮玉姐说当时他压根就没听见又动静,更别提有人唱歌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去看了看,不出预料,缸内根本就没有东西。
她就劝老太太别害怕,可能是她听错了,老太太安静了一会,不过还没过半个钟头,突然全身发抖起来。浮玉姐拿手一摸,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热了,
还是高烧,这才准备带她去医院。然而老太太死活不肯出门,原因是她又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了,
当然这个不是人,因为她说她听到张瘸子在门口说话,一边说话一边敲她家的门,说是要进来拉拉呱。
这深更半夜,狂风呼啸,老太太净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令浮玉姐心里不由得有点害怕了。要是别人也就罢了,
可是老太太说的张瘸子生前就住在自家对门,以前经常见面,现在死了,竟然还要进自己家串门,这玩意说出来多瘆得慌。
接着老太太就一直指着门,不断嚷嚷,一个劲儿叫“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最后就昏了过去。
浮玉说到这里脸色变得很难看,忍不住问道,“你说她怎么会看见张瘸子呢,张瘸子不是已经死了吗?太吓人了,这该怎么办!”
浮玉姐既然这么问,显然老太太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自己的闺女,估计是担心他们害怕。
这个该死的张瘸子到底想干嘛?如果说缺钱(因为一直跟我要钱),老太太已经烧给他了,他为什么还不走呢。如果说他是贪恋彩票赌博,那你就去赌呗,
为什么一直揪着礼涛和老太太不放呢,害得礼涛咬断自己母亲的手指,害得老太太现在命悬一线。难不成他是在跟我呕气?因为我没按他的意思下注?
我把屋里看了一遍,见屋里丝毫不通风,光线实在晦暗,于是便让浮玉姐开半扇窗户。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和精神难免会有虚弱的情况,看见一些没有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这就是幻觉。你也别想得太多,好好照顾她就行了。”
说着我把坚冰符拿了出来,这个东西我本来是想给礼涛挂上的,看看是否可以把张瘸子驱逐出去,现在老太太出了问题,
考虑到她年纪大撑不住,所以还是给她合适一点,“这东西是有镇邪的功能,你给大姨带上,可保她性命无虞,你放宽心,今晚之后保证不会再有事?”
“真的吗?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而是突然问道,“对了,浮玉姐,你看到礼涛了吗?”
“刚看到他从门口跑过去,往小区门口去了!你不说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