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听得外面锣鼓喧天,声震九霄,其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人的吵闹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像是两军阵前对垒,知道声势。
我暗想外面飘着大雪,谁吃饱撑的,闲着没事在外面结伙嚷嚷呢。刚想到这里,这时就听见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宋云帆,你逆天行事,今天就取了你的性命。要说这一声可是不同寻常,就像一个炸雷,又沉又响,在我头上炸了开来。
我一咕噜爬了起来,浑身全是汗,暗想这里面怎么还有我。这一坐起来,眼一睁,就发现外面可变了天了,乌黑一片。刚才还不到中午,这才睡多大会天就黑下来了,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吵闹,听声音像是从西北天上来的。我挣扎爬起来,透过窗户抬头一看,就这一看,就觉得全身上下如同浇了桶凉水,冰凉。
只见西北方,天空上方飘着一大团乌云,里面旌旗招展,人群隐隐,擂鼓声,叫嚷声,就像锅里翻腾的水,乱糟糟的。
在这乌云前面,半悬空立着一个人,一身黑色,手持弯月大环钢刀,威风凛凛,身上周围围着一团黑色的雾。
要说是人也不准确,因为相隔这么远,我清楚地看见这位虽然长着人的身子,但肩膀上扛着的却不是人头,而是一颗虎头。三瓣嘴,上下各两根獠牙如同四口弯刀,面目可憎,鼻子两边是几撮钢须,两眼大如铜铃,烁烁放光,怒视着我。身上着黑色铠甲,背后披风随风忽上忽下。
我这一抬头,便被他看见了,那怪物居高临下,拿手点指,“你奉命执法阴阳,自当秉公办案,体察民间疾苦,不料竟公报私仇,玩忽职守。刚才那小子在你身边,我不便下手,怕误伤人命,现在,我就拿你上去治罪。”说着便高举大刀,一溜烟向我俯冲过来。
他这一吼,我顿时觉得天摇地晃,整个房子都在不断抖动,聒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吓得我呆坐在床上无所适从。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路人,我一直认为鬼事存在的,那是人死之后的另一种形态,精怪是存在的,那是畜生修炼到一定程度后通达人情事理的结果,却万万没想到还有所谓的神明。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窗户外面突起一团黑雾,在这雾中,朦朦胧胧就见那人举起钢刀向我劈了过来。
眨眼间,那刀锋已劈到了跟前,明晃晃寒光冷泛,我心里一惊冷汗上来了,慌乱之间,一转身翻下床去,落在地上。
紧接着,耳边听得嘭一声响,我以回头不禁暗自庆幸,身后整张床从中间生生折成两半,塌了下去,被子席子散落一地。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跑到门口喊道,“玻璃,快来救我!”我还没说完,玻璃那边似乎早听到了动静,
一把推开门冲了进来。我忙中乱了方寸,一时躲避不及,头被门撞了个正着,撞得我顿时眼冒金星,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了你这是!”玻璃低头问道。
我吃住疼,抓住玻璃的胳膊,一用力爬起来,躲在他的身后,喝道,“快,快挡住我!”
“挡住你?挡住你干嘛?”玻璃眼睛在地上扫了一圈,满脸疑惑,回头问道,“不过倒是感兴趣,你怎么就把床给压塌了?”
“少废话,窗户外面有人想拿我的命!”
这会功夫,我爸妈也赶了过来,听我这么一说,相继走到窗户前,探头往外看了看,说道,“哪有什么人?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然后老爸蹲下来又拿起一块床板看了看,自言自语说道,“奇怪,这板床刚打成不久,怎么就断了,还断得这么奇怪。”
我听说没有人,这才从玻璃背后走出来,向窗外一看,果然寒风飘雪,朗朗乾坤,哪有什么异常。
我又慢慢移过去,也没见到西北方有黑云,“奇怪,分明有个黑脸雷公手持钢刀,从云上飘下来,站在窗前向我一刀劈来,我险险避过,结果一刀砍在了床上。”
玻璃把被子抱在一边,和老爸将床板抽出来,然后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要说这床板是拿刀砍的,还真有点像,几块板齐刷刷断掉,看上去确实像是刀痕。
但你说是那个什么黑脸雷公砍的,我觉得不靠谱,哪有什么雷公,一准是你身子骨虚,加上一直睡不好,神经衰弱,产生了幻觉。我估摸着这床板可能本来就有裂缝,你现在又在上面瞎捯饬,结果给搞断了!”
我心想别说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刚才分明是看到了,而且是醒来之后看到的。我抹了抹脸,让自己冷静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隐隐觉得不妙,似乎这个事情要出乎长久以往的认知。
床已经塌了,睡是睡不了了,我和他们一起来到客厅中央,围着煤球炉坐着,取暖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和玻璃呆在一起,那个黑脸雷公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干坐了半天,大家都不出声,估计是一时也没想起什么法子。玻璃笑了笑说道,“我总觉得这事你没有交代清楚,可能是你故意瞒我,所以我觉得你只能从花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