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诧异的望着所有人皆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不禁放下酒杯,笑容逐渐凝固直至消失,刚刚怎会有股陌生的妖力一闪即逝?!
纱幔后窈窕身影自空中缓缓飘落,手执一把油纸伞。对着众人微微屈膝,颔首行礼,举止优雅席地而坐。
女子面前摆有长案,上面放置着一把纯黑九弦琴,芊芊十指轻轻拂过琴身,落于琴弦之上。清清冷冷的乐声骤起,如浸清泉,怅然空灵。琴音时而婉转,时而刚毅,琴声止,却余音绕梁不绝。
这时,一道埙声紧接着响起,重复她刚才所弹的曲调。女子目光转向楼上,唇角扬起浅浅弧度。
她顺着埙声翩翩起舞,透过重重轻纱,身形若隐若现,舞姿曼妙轻盈,纤腰似柔弱无骨。水袖中双臂挥舞,将油纸伞抛掷空中,侧身旋转数圈,水袖恰到好处的抛出,将纱幔一层一层撩起,又悠悠扬扬落下。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不敢轻眨,生怕与美人儿错过。
只见她袖中飞出一段纯白绸缎,纵身跃起,勾住舞台上方顶端银勾。绸缎稍稍朝下轻扯,纱幔悠扬散开,一缕一缕于空中飘扬飞舞。绸缎尾端浸墨,飞身旋舞,在纱幔落地前,一副精妙绝伦的山水墨画在纱幔面上成形,艳煞众人。
埙声止,台上女子终显露身形,空气中淡雅花香愈甚。
女子青丝绾成朝云近香髻,数枚花饰流苏银簪点缀,愈发衬托出其高雅脱俗之意。冰肌玉骨,雾鬓云鬟,齿如瓠犀,眸光流转间令人忘却呼吸。额心点桃色花钿,眼角微微勾起,添一抹撩人风情。
薄纱掩面,所穿服饰由白色绒羽所制成,轻盈飘逸。外罩薄如蝉翼的曳地纱衣,下摆绣白色花纹,中心花蕊呈嫩黄色。锁骨吸睛,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举手投足间,将清丽妩媚完美融合。
女子从层层花瓣上踱步走过,自琴案旁拾起青色油纸伞,优雅抬手收拢,转身对着众人微微屈膝,“奴家糜夭,谢迎各位前来霁月坊,赠一曲一舞,聊表心意。”
糜夭轻柔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分魅意,众人愈发无法自拔。在他们不甘的呐喊以及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糜月由侍女搀扶离台。
随后,又有新的舞姬上台,只可惜,对众人而言,却是如同嚼蜡,索然无味。唯有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能让他们心情稍稍平复。
苏蓁收起古埙,凤眸轻阖,再次睁开时眸底划过一抹异色。没想到,这糜夭面对她的古埙,竟无半丝影响,难不成真正的妖并不在此处?
“阿宁?你脸色不太好看,可是有何不妥?”喻子晔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接着瞧,我先撤了。”
“为何?”
“沉沉近日喜食一品阁的酥类点心,时辰已晚,我去买些回去。她嘴比较叼,小厮们买的总是差强人意,不合她口味。”
“喔,那好吧。话说,你也太宠她了,莫非你对人家动了什么坏心思?”
喻子晔冲她暧昧的眨眨眼,那末沉可是妖,他们该不会真日久生情了吧?想当初苏蓁可是安抚了他两个时辰,才抚平他极度恐慌的情绪。
苏蓁笑着配合道,“我即便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儿啊,末昇近日不在,他若是回来知晓我把他妹妹拐走,怕是我家后花园又要保不住了,到时候修缮用的银子,又要从我的月银里扣。”
“瞧你抠门那样儿,难不成还攒着钱给你长姐存嫁妆?至于末大哥,我看也不至于,貌似许久未见他了,哪天带他出来,也见见这糜夭美人儿!”
“你如此看好他,可知他若是凶起来,敢火烧你临安侯府,不信的话,你哪天带他回府试试。”
喻子晔闻言急忙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蛇鼠一窝,这祸害还是你自己留着好了。”
苏蓁不再逗弄他,对唐吟琛和杨焕之二人抱拳道,“糖鱼兄,羊羔兄,咱们有机会再聚,我先告辞了。”
“好,路上小心。”
杨焕之不曾听出苏蓁的称呼,还特意细心叮嘱。
唐吟琛饮下一杯酒,冲她空举酒杯,“榛子,慢走不送。”
苏蓁轻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从后窗离去。
“诶?他怎么不走正门?”
“大家不都是从家里悄悄溜出来的嘛!对了,这两日太傅休沐,你们可莫要说露了嘴。”
“放心放心!不会的!来,世子爷,咱们接着喝,榛子准备了这么多坛桃花酿,不喝完浪费了。”
房内气氛再次热络了起来,三人接着把酒言欢,顺带讨论刚刚楼下一舞倾城的糜夭姑娘。
苏蓁不曾真的去买点心,反而熟门熟路绕到了霁月坊后方楼阁,这有的房中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有的却是十分寂静。
她踏着层层栏杆跃过房檐,来到了阁楼顶楼,发现外间并无人看守。跃上屋顶,苏蓁悄悄掀开一片瓦察觉花香,她非但没有掩鼻,反而还嗅了嗅,眸光逐渐变得幽深。
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