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沙果然被利用了,徐泾等人体内三魂七魄完全消失,再加上都尉府异常,看来是有人想借乐沙的手搜集恶灵,再将罪名推给姒离。”
一袭浅金色衣袍的尹深于暗中走出,“不用挖了,这都尉府被黄泉荆棘侵占,已经成为死地,万物不可复生。”
苏蓁将手上树枝丢掉,疑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乐沙背后的神秘人到底想做什么?”
尹深闭眸,抬起修长的右手飞速掐算,运算心法,耳听八方,灵识覆盖整座都尉府,将一切置之眼底。
府内寂静无声,如今就连夏虫亦无法存活。
一方院墙,隔绝天地,墙外为生,墙内为死。
“古有秘法,万物睹证,以童骨为身,以人皮为面,以婴孩鲜血为引,以恶灵怨魂为祭,可重塑人身。”
唉,一直想方设法重生的不是姒离,而是乐沙。
只可惜螳螂捕蝉崴了脚,终被鸟兽啄了头。
至于背后一直操纵乐沙的神秘人,想要利用他搜集恶灵,谁知阴差阳错,却被苏蓁等人意外截胡消灭了一部分。
至于其它皆被困于都尉府中,只是不知藏在何处。
尹深眸底布满阴霾,将苏蓁从地上扶起,“你伤势未痊愈,又何苦再帮顾昀舒寻找姒离?”
“他认识我。”
没有其它原因,只因他曾与她相识,说不定能帮她找回过去。
“明明今生在意你之人很多,你又何苦执着留恋前世?”
尹深语气多了几分焦灼,令苏蓁不解。
“有些人和事,即便我不去探寻,我们也会再产生羁绊。了尘也好,那只害死我的狐狸也罢。我只是想填补空缺,不让自己活得太过懵懂迷茫,对一切无所知。”
苏蓁就地盘膝而坐,调养伤势,双手飞速打出繁杂法诀,附近稀薄的灵气朝着靠拢,经过元珠净化,再转化为灵力修复体内伤势。
真没想到,如今这京都城中,最为清净的容身之地,会是这都尉府。
霁月坊和祝古生是她的底牌,若非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暴露。
唉惨兮兮啊有家不能回呐!
从昨夜起,一连数场战斗,让苏蓁灵力近乎耗竭,此刻她脸色惨白如纸,额上汗水密布。
尹深没有出手为她疗伤,这丫头太过任性,这次受伤也好,让她吃点教训,省的日后再不知天高地厚。
他双手环胸,倚靠着了无生机的枯树,心中被糜夭的身影完全充斥。
唇角微勾,暗红色瞳孔带着缱绻笑意,眼角下泪痣为其增添几分魅惑。
当苏蓁不经意间睁眼时,恰巧望见尹深的笑容,那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真实。纵使尹深习惯适应了人族言行,也试着去改变,但他骨子里仍会抵触和抗拒。
她时常在想,尹深随她出山,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可这些年来朝夕相处,她已将他当作最亲密和信任的伙伴。
即便是末昇和末沉兄妹,也无法比拟。
头顶夜空中乌云退散,一轮圆月映入眸中。
这时,他们耳边传来‘簌簌沙沙’的轻微声响,苏蓁强行终止疗伤,起身同时取出锦宣,有备无患。
只见原本蛰伏于都尉府墙壁上的黑色荆棘朝着他们飞速延伸,尹深眼中掠过轻蔑,仅仅释放出威压,那些荆棘立即后退,不敢再靠近。
可不过几息之间,那些荆棘突然失控,再次袭来。
苏蓁的伤因疗伤被打断而遭到反噬,将即将喷出的血咽下,身体虚晃,仍想要助尹深一臂之力。
埙未奏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右臂上,“交给我。”
她缓缓抬起头,原来是顾昀舒赶来了。
“我没事。”
“别硬撑了,我受人所托照顾好你,更何况你受伤,也是因我而起。”
不等苏蓁多问,恢复人族装扮的顾昀舒手持银灰色弓箭,将源源不断的荆棘击退。
苏蓁立在原地,有一瞬她曾怀疑他们身处的地方为幻境,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些荆棘像是消灭不尽,苏蓁犹豫再三,奏响了埙曲,周身金光逐渐变得暗沉,且融入了一丝丝血色,明显苏蓁因内伤,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白色身影快如闪电,在都尉府中飞掠,只余道道残影。
她和尹深在都尉府等了几个时辰,好在他们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出此下策,也是不得不为,迫不得已而为。若是此刻动摇或放弃,他们必将满盘皆输,唯有以身犯险,才能找出姒离和乐沙背后的真正秘密。
尹深和顾昀舒想要去制止她,却有心无力。
顾昀舒飞身跃向空中,收起武器,一袭青衫被风吹的飒飒作响。双手手心两团白光凝聚成球状,在无数根带着倒刺的荆棘藤蔓想要靠近时,他将光球猛地抛出,在触碰到荆棘时‘轰’的一声炸裂成纯白色火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