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蓁现身后,商裕帧一直在打量着她,但无人再从他身上感知出他当时听闻苏蓁被劫走后的滔天怒火。
商裕帧眼底的似笑非笑,莫名让余武德心中一凉。
顾宏容从容饮酒,眼神始终平静的异常。
从顾昀舒的角度,只能望见苏蓁背影,却无法得知她可否有受伤。
“你们可都说够了?”
一道清冽的声音自邵华殿外传来,紧接着商婧尧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咦?那不是婧尧公主吗?”有人小声嘀咕道。
“参见公主殿下!”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商婧尧返回宫中已有三日,这三日以来,她将自己关在漱月殿中不肯踏出半步。甭说对商裕帧的召见置若罔闻,就连皇后和太子也是避之不见。
苏蓁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分别不过三日,商婧尧原本稍有些圆润的脸瘦削了一大圈。眸光不似离别之际,从苏蓁口中得知痛失所有‘亲人’后的涣散无光,变得异常坚定。
商婧尧今夜身着盛装,一套繁重的正红色宫装裙将她绰约的身姿衬托的华美妩媚。不盈一握的腰间垂挂着禁步,数枚不同形状的玉佩串连在一起,但在商婧尧轻盈稳重的步履下,发出的清脆声响节奏得当。
三千青丝绾起,束于鎏金流苏发冠中。眉心间点缀金色花钿,一双美眸中星光璀璨,娇艳红唇扬起浅浅弧度。
商婧尧双手交叠于小腹前,仪态端庄,朝着前方款款而行。
在与苏蓁擦肩而过时,目不斜视。面对跪了一地的朝臣,她视若无睹。
商婧尧待走至邵华殿中央时,带着笑意屈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后望着她,眼眶略微湿润了。她纵使施了粉黛,却难掩憔悴之色。听宫人说,这几日送去漱月殿的膳食,皆原封不动的被撤了。
“好孩子,快起来!来,来母后这儿。”
商婧尧未起身,继续说道,“父皇!母后!儿臣今日来,是为了李婕妤和哑奴被杀一案。”
自从那些朝臣想要杀苏蓁平民愤时起,商裕帧未开口说个半字,只是任由他们闹腾。
如今想见之人都齐了,他自然心生满意。
“婧儿,如今包括你在内,都说哑奴是被苏蓁所杀。他人现如今就在这儿,这案子你想如何审?”
商婧尧抬头望着殿内侍卫将刀全部对准了苏蓁,忽而起了身,环顾殿中众人,冰寒着声音问道,“在场诸位,莫非都觉得苏蓁有罪?”
商奕辞蓦地察觉出商婧尧好似和从前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婧儿,你的脸色不太好,不如先回寝殿歇着?”
“勤王哥哥,臣妹适才在来邵华殿的路上听说,是你在宫宴上先提及的李婕妤和哑奴被害案。”
“是又如何?本王只不过想替父皇和母后分忧解难。”
“哦?五哥你说要分谁的忧?解谁的难?父皇母后?我还以为是你想欲盖弥彰呢!”
“”
邵华殿内寂然无声,静止到众人仿佛只能听闻呼吸之声。
商婧尧平日里在宫中总是一副嚣张跋扈之态,无视宫规,欺压宫人,可今日听她话中带刺儿,不少人倒觉得她顺眼了不少。
商婧尧唇边笑意森然,转身冷笑着环顾四周,心中恨极了在场所有人。若非他们倡导以战止战、以戈止戈,那些落得家破人亡的流民们又何至于此!
“方才在本公主来之前,你们不是挺能说?本公主方才问你们,可是觉得苏蓁有罪?怎的倒没人应声了?”
商婧尧话落,立即有人跳了出来。
“公主,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抓到杀人凶手,将这个恶人绳之以法!”
“对!一定不能容忍这些这种卑鄙小人!”
“皇上,请您下旨处死苏蓁和萧楚泓!”
“”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仿佛已经彻底沉浸于自以为是的‘正义’当中,眼里充满了自私、偏执、暴戾。
苏蓁等人脸上皆是一副看傻子的神情。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出门都摔了个狗吃屎,然后磕着脑袋瓜儿了?榛子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从头到尾根本没去查真相!这对他公平么?你们都还是人嘛?”
唐吟琛不懂,苏蓁本身的存在影响了太多人。无论她是否有罪,并不重要。他们仅需一个借口,只是‘单纯’的想要苏蓁去死而已。
“唐吟琛!苏蓁杀人潜逃!你竟敢在宫宴上口出狂言!包庇于他!”向来与唐吟琛不对付的一公子哥儿出来火上浇油道。
“我呸!你可要点儿脸!皇上还在这儿呢!你们就如此颖指气使,要让人去死,你们眼里都还有没有洛祁律例了!更何况你们还没证据说人就是榛子杀的!更何况他图什么呀?”
“天晓